联想到最近接到的关于教令院的委托,荧说:“希望一切顺利吧。感觉最近大家都有些紧绷呢,偶尔还是需要放松一下的。”
*
仿佛是夜袭的一道尖锐的寒光。
在念到那首诗的时候,文字巧妙地拼凑成颇具美感的短句,冷色一样的忧愁与哀伤涌现在心口。
过于沉重了,十星暮快被压得窒息,喘着气,下意识寻找艾尔海森。
她太轻易就被他人的情感裹挟,起伏在汹涌的浪潮海啸之中。而艾尔海森永远平静,在他那里,仿佛要经历多么滔天的海浪,都可以暂且停留的泊港。
冰冷的指套穿过她的皮毛,十星暮感到被人拎了起来,露在手套外的指尖则是暖烘烘的。
熟悉的气息。她疲惫地缩在他怀里。
“看上去不太好。”艾尔海森一下一下抚摸过十星暮的头顶,检查小海獭的外伤,确认早就已经全部痊愈后,他平静道,“不是因为外伤引起的。看来得提前去找草神大人了。”
“原来你早就考虑好了?”卡维惊讶道,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提纳里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我查了很多资料,都不太明白它的具体情况,只能了解大概。”
“毕竟,如果是连你都一知半解的病症,那就只有动用智慧之神的权能了。”艾尔海森平静道。
“那得好好准备一下。”提纳里说。
“水箱起码得带上吧?”
“但是万一待久了不好怎么办?家里刚好有做一个小窝。”
“木板会不会膈着?再带个软垫吧。”
“我回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新加的东西。”
几人迅速陷入了新一轮热烈的讨论。而这回艾尔海森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设想。
“听你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我一手拎着水箱,一手抗着膝盖那样大小的木头房子,背上抗一个软垫,头顶着一只本该待在海洋里,来历不明的水元素生物走进净善宫,去与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见面?”
“……”
艾尔海森描述的画面过于鲜明生动了。
赛诺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然后相当诚恳地说:“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艾尔海森是名能肩扛重物,头顶海獭的魁梧男子……
赛诺:好笑。
*海哥翻译的机关文字是德国人布莱希特的诗,姑且就当作枫丹的吧
诗是偶然翻到的,感觉诗名和内容都很贴就拿来用了,全文在下面,感兴趣的宝宝可以看看
回忆玛丽安
那是蓝色九月的一天
我在一株李树的细长阴影下
静静搂着她,我的情人是这样
苍白和沉默,仿佛一个不逝的梦
有一朵云,我的双眼久久凝视它
它很白,很高,离我们很远
当我抬起头,发现它不见了
自那天以后,很多月亮
悄悄移过天空,落下去
那些李树大概被砍去当柴烧了
而如果你问,那场恋爱怎么了
我必须承认,我真的记不起来
然而我知道你试图说什么
我只知道,那天我吻了她
至于那个吻,我早已忘记
但是那朵在空中漂浮的云
我却依然记得,永不会忘记
它很白,在很高的空中移动
那些李树可能还在开花
那个女人可能生了第七个孩子
然而那朵云只出现了几分钟
当我抬头,它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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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呃,那个,你好,书记官先生。”
“啊——啊?早、早上好,艾尔海森先生。”
“噗……你好——噗,书记官先生。”
“您好,艾尔海森书记官。代理贤者的职位须知已经送到了您的办公桌上。”这是目前早上与艾尔海森打招呼的人当中最为平静的一位女性学者,她沉着地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请问您肩膀上趴着的这只毛绒动物,是知论派最新推出的一项社会调研吗?”
十星暮听到与自己有关的话语,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抬起头。翡翠绿的眼罩遮蔽住她的视线,隐约只能辨认出人的轮廓。
台灯的光芒映照下来,这里的人们情绪如同雨林里积水的洼潭,有的沉沉死寂,而有的不时咕噜冒出一串好奇的泡泡。
总而言之,就像鸟儿掠过天际,留不下很重的痕迹,不是沉重的负担。
她舒舒服服地缠绕住艾尔海森的脖子,尾巴搁在他的披风上。
经过卡维一晚上的改造,手提箱被分为两半,一半是盛满水的容器,另一半则充满着柔软毛毯的小窝。然而十星暮不知从哪学来的坏习惯,不情愿呆在箱子里,反而总想往人脑袋上爬。
艾尔海森一手按住她蠢蠢欲动想要往他脑袋上蹿的爪子,一手拎着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实则很有分量的手提箱,心情不太美妙:“有事吗?我赶时间。”
“如果不是必要的研究,那么教令院不许携带私人宠物入内。”女学者语气温和,但威严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