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灯羞涩地瞥着他,被海王亲临的魅力光环闪得小鹿乱跳。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只知道现任的王是只快三百岁的人鱼,受漫威电影荼毒脑补的画面一直是个肌肉发达的雄壮大叔,说不定还有跟头发一样长的络腮胡。
谁能想到居然是个美少年,更爱了好吗,“虽然这么说有点冒昧,但可不可以请您在我的书包上签个名,或许再交换个通讯号……”
审讯官冷着脸敲桌子,“审讯时不要说无关话题。”
虞晓却笑着点头,“可以喔。”
好和善!不愧是王!
陈灯心潮澎湃,临时被从学校薅过来打工的小情绪都一扫而空。
“言归正传。虞晓,你被指控的第一项罪名是隐瞒异能者身份。”审讯官声音低沉,在不大的空间里很有压迫感,“法律规定所有觉醒异能的人都要主动向政府上报,登记备案。难道你连这也不知道?”
虞晓理所应当地回答,“不知道。”
“……”
他一只海洋鱼怎么会熟悉人类法律。
更何况在大海中,他的意志本身就是法律。
“法律也规定,只要异能者没有危害社会的行为,就依然能够享有一般人权啊。”陈灯小声嘀咕,“可你们不还是肆无忌惮地在拿我当童工用。”
“……安静。”审讯官严肃道。
地牢里的监控能证明,那上百只异种的确是虞晓放出的,现在一部分异种就流窜在社区之间,已经构成了危害社会的行为。但这件事不会被拿到明面上来定罪,行动队长封藤在抓人时也没有将其列为罪名提起。
毕竟格斗场那样的地方原本就见不得光,为了满足一些有钱有势的上层人士恶趣味才建立起来的。一直以来当地的警察机关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算虞晓把那里毁了,法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会遭到那些有钱人无尽的报复和追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还被指控谋杀了夏洲,就是这个人。”审讯官拿出夏洲的照片,放到虞晓面前。
“我没有杀他。”虞晓坦白地说。
“但你的嫌疑非常大。”审讯官说,“如果想要脱罪,就把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都详细地说出来。如果有别的怀疑对象,也说出来。”
“可以。”
他无所畏惧地把昨天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从开头就遭到质疑,“你一个人跑到没有信号的森林里去干什么?”
虞晓说,“散步。”
“……”
“他的意思是,去冒险。”陈灯说,“那个夏洲不是也三更半夜地跑到森林里去吗?人的爱好本来就各有各的奇怪。”
审讯官睨她一眼,“注意你的情感倾向。”
这个小姑娘平时过来帮忙都老大不情愿,人内向,话也少。今天不知怎么,才刚过来没几分钟就开始袒护嫌疑人了。
不对劲。
审讯官加强警惕,“既然你承认放走了地牢里的异种,那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要杀了夏洲灭口吗?”
无论怎么说,夏洲的死亡都和这件事绕不开。
虞晓说,“我只是,让他睡觉。”
夏洲是被工作人员强行唤醒的,清醒后还去看了杀人蜂携带的远程监控。有格斗场的员工陪同,都能作为证人证明他还活着。
在这段时间里,虞晓正和周夜声被机械蜂追杀。
审讯官问,“那周夜声又怎么会出现在森林里,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来救我。”虞晓顿了顿,语气带着诡异的甜蜜,“家里没有我,他生气。他担心我。”
“……”
如果周夜声在场,可能脸皮已经烫得能表演煎蛋。
无论是着急还是生气,本质上都是源于担心,因为太过牵挂。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虞晓却能跨过语言交流直接地感知到,所以哪怕他着急上头时说话很冲,也并没有介意。
“你们两个……”审讯官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衡量这问题是否有提出的必要,“你们同居多久了,目前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连陈灯都紧张起来,忐忑地等待着王回复私人情感问题。
然而虞晓坦然地说,“朋友。”
她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有些怅然若失,同时又放心松了口气。
审讯官却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他昨天白天还在千里之外出差,晚上回到家看你不在,就冲到深山老林里去救你。你们的情谊还真是不浅呐。”
虞晓很高兴有人对他们的友谊给予肯定,宝石般莹绿的眼瞳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美滋滋道:“是喔。”
审讯官:“……”
他怀疑对这只鱼的警惕纯属多余。
这样清澈单纯,多少还透露出些许愚蠢的眼神,实在不像是会玩心眼子的样子。
“那么你们是怎么逃脱杀人蜂的?”
“周周的火,烧掉。”他不遗余力地称赞自己的朋友,“好酷。”
“……”
这行为跟秀恩爱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半分被审讯的紧张感,审讯官也快放弃了,清清嗓子说,“所以你主张自己和周夜声在清除完杀人蜂后,直接离开了森林。而夏洲是在你们离开之后进入森林,然后离奇死亡?”
“是的。”虞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