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深深觉得季时余这人心眼多。
好事全占,一点都不吃亏。
专案组这么多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老奸巨猾的人做队友?席荆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出门没看黄历,才会如此倒霉。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席荆想起丁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收敛脾气,不能惹事,不能树敌。
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又一次劝说自己忍耐,不争一时意气。
一番自我安慰,席荆成功说服自己。他当即撇开眼,将一米八五的季时余移出自己的视线,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街尾走去。
席荆一举一动被季时余收尽眼里。席荆跺脚走路的滑稽模样成功逗笑了他。
季时余看得出席荆在强装淡定,脾气在爆发的边缘来回摇摆。他越发觉得有意思,笑着转身背对着席荆,走向街头的摊贩。
席荆快速走过几十米,来到冰糖葫芦推车旁。
玻璃箱内插立着各种颜色的水果糖葫芦,红的,黑的,黄的,绿的,看起来十分诱人。只是席荆平日很少吃甜食,对冰糖葫芦并没有兴趣。
为了和摊主套近乎,席荆随意挑一个最便宜的,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开口问:大爷,你这冰糖葫芦卖了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
十多年啊!席荆想了想,道:那您是一直都在这卖吗?
是,开始卖就在这了。
席荆惊叹:哇!那您应该是这街上资历最老的人把?
怎么可能呢!大爷笑了,给席荆指了指前面,道:看见前面那个卖铁板鱿鱼的人吗?
席荆刚才走过来的路上,闻到了烤鱿鱼的味道,他寻着记忆向前探了探头,很快锁定了铁板鱿鱼的摊主,看见了。
那才是最久的,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干了好多年了,比我资历老太多了。
这样啊!席荆若有所思后和大爷道了谢,朝着铁板鱿鱼的三轮车走去。
卖鱿鱼的是一对夫妻,看起来年纪不大。席荆对于大爷说的资历最老表示怀疑。
同学,逃课了吧?吃点什么?大姐见到席荆热情地招待起来。
被人当成学生,席荆习以为常,干脆没反驳。
席荆看了眼一排鱿鱼价目表,单价最便宜的都要四块钱。席荆印象里自己上学时同样的一串一块钱都不要。
几年光景,禹市的物价飞速上涨,常常是一年几个样,工资涨幅远远跟不上。
席荆勉为其难地拿了一串递给大姐。
大姐接过放到铁板上,补充道:这个,十块钱三串,要再来两串吗?
正常三串十二块,现在直接减了两块。明知是商家套路,但还是会动心。席荆又加了两串。
大姐将三串鱿鱼放好,一旁的大哥开了炉子,拿起铁铲熟练得操作起来。
小兄弟是不是刚来青阳?第一次来吧?大姐问道。
是。席荆点头,大姐这是看出来了?
那可不,我在这多少年了,你是不是新来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看着这么年轻,年纪没比我大几岁,怎么可能很多年?
大姐笑得嘴都合不拢,真会说笑,我都三十好几了。不过我十几岁就和我爸爸在这了,这些年他岁数大了,就我和我老公来干。
席荆眼睛一亮:二十多年?
大姐:是。
席荆:一直在这?
大姐:没错。我以前也在这上初中。
季时余买了一个鸡蛋灌饼,瞧见席荆和卖鱿鱼的聊得火热,好奇地走了过来。
大姐看到有人过来,立马问道:兄弟,吃点什么?
季时余:一起的。
大姐盯着两人看了半天,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哦,好的,稍等一下,马上好。
席荆趁着鱿鱼还没熟的功夫,问道:姐,你对这这么熟,那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女失踪案子啊?
大姐自若的神色有了一秒钟的凝固,道:知道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席荆:我就是好奇,网上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想知道真假。
真假?二十年了,太迟了。鱿鱼大姐态度明显没了刚才的热情,从大哥手里接过烤好的鱿鱼,熟练地打包递给席荆。
席荆觉得对方没了之前谈话的热情,似乎不愿提及刚刚提到的事情。突然的态度转变不免让人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季时余同样察觉出问题。
席荆刚要掏警官证,就被季时余按住了手。
干什么?
等一下。有学生。
席荆疑惑,紧接着就看到有学生走出校园,目标直奔他们这条街。
这个点放学?现在的初中生都放学这么晚吗?席荆不解。
大姐心中的疑惑得到了印证,确定了眼前人并非学生。她谨慎回答:初三的学生。马上要中考了,学校每天放学后安排老师提供两个小时的免费辅导时间。
这不违规吗?席荆记得教育部明确规定过中小学上下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