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迦南他们相谈甚深的时候,从下面上来一位武士,上前深施一礼道:“有远客求见尊者。”
“呵呵,看来今天的太阳是晒不成了,”老者轻笑一声道,“你把他带到我屋里去吧。”
武士答应一声走了,应难连忙起来扶着老者回屋,送走老者,迦南也想到附近走走,魏子连忙跟了上去。
藏龙洞内,老者在软塌上坐好,应难也把热茶端了过来,武士领过来一位蒙眼之人,到了屋内,才把他眼睛上蒙的黑布解开,之后武士就退了出去。
“乌桓拜见尊者!”来人自称乌桓,单膝跪地,左手抚胸,行的是匈奴大礼。
乌桓身材高大,颇为壮硕,尽管是个匈奴人名字,但一身打扮,说话的口音,和普通汉人绝无二致。
“见我何事?”老者道。
“奉大单于之命来向尊者传递紧急密情。”乌桓道。
“可我并不认识你。”老者道。
“我这里有大单于的信物。”乌桓说完,从怀里掏出半块兽皮,上面画的是一个不完整的狼首图案。
应难接过交给老者,见他点头,到内室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也是一块兽皮,上面也有图案,两块兽皮网一起一拼,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狼首图案。
“嗯,没错,”老者道,“起来坐吧。”
“谢尊者!”乌桓在一旁竹凳上坐下。
老者将兽皮还给乌桓,应难也将另外半块收好,这才给乌桓倒了一杯茶,乌桓谢过端起一饮而尽,看来他确实是有些渴了。
“你是谁的手下?”老者道。
“原来在左贤王座下,现在左贤王命我在大单于跟前侍奉,”乌桓道,“这次出来就是大单于派我来见尊者。”
“你说的大单于是原来的左谷蠡王伊稚斜吧?”老者道。
“是的,您认识大单于?”乌桓道。
“不认识,我听说过他,他是军臣单于的弟弟,”老者道,“是他逼太子于单降汉的吧?”
“是太子于单不识时务,不愿位居大单于之下,这才背叛匈奴。”乌桓道。
“唉,罢了,”老者长叹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互相残杀,看来这匈奴也是大势去矣。”
“这……”乌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这回来,带了大单于的什么消息,呈来我看。”老者道。
“是。”乌桓道掀开衣服,在衣领的夹层取出一块薄绢,双手递出。
应难上前接过薄绢,呈给老者,老这接过慢慢展开,上面是三个朱砂红点,下面是数行细小的黑字,还有匈奴大单于的印信。
朱砂红点代表紧急和重要,并且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正文简单而明了,大致意思是,数月前听闻汉大将军卫青不在军中,大单于派数路精锐军马南下,想夺回被汉军侵占的土地,虽取得一些成果,但汉军数量庞大,防守严谨,双方一时陷入僵持,现在匈奴大军还占有一定优势,如若能在汉庭内部制造混乱,使他首尾不能相顾,则大事可成,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待得卫青返回军中,重整汉军士气,匈奴南下可能就再也没有指望了,大单于期望尊者即刻能够策应。
老者看完,在火上将那片白绢烧掉,沉思许久都没有言语,应难和乌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擅自打扰,终于还是乌桓等不下去了。
“尊者可有示下?”乌桓道。
“哦,我知道大单于的意思了,”老者整理了一下情绪,“你即刻赶回匈奴,禀明大单于,我这边即刻启动策应之法,但也要匈奴骑兵借其优势相持,待得汉地乱起分兵,便可乘机收复失地,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如果扛不到汉地内乱起就败落,恐怕我也就无回天之力了。”
“是,我一定尽快禀明大单于尊者意思。”乌桓道。
“难儿,拿笔来。”老者道。
应难答应一声,去过一支毛笔和一块细绢,老者行笔如飞,也是数行就收住了笔。
“你将此信带给大单于,他看了当知破汉军之策。”老者道。
“谢过尊者。”
乌桓接过细绢依旧原样藏好,应难一拍手,就有人进来将乌桓眼睛蒙住,然后带他即刻离去。
“去请一下你师父。”老者道。
应难答应一声,过不多久,迦南他们就进来了,依旧是他们四人,这回地方却换成了藏龙洞内。
“怎么,情况有变?”迦南见老者脸色阴沉,便问道。
“也算不上多大变化,”老者道,“就是北境又起了纷争,只是比我预想的早了一些。”
显然对于匈奴的具体情况,就算是对迦南,老者都不想说得很清楚,这里面的种种理由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我们这边是否也要策应?”迦南道。
“当然。”老者回答简单而又肯定。
“哪先生觉得这个时机合适?”迦南道。
“就算还差点火候,但现在也必须要有些动作,”老者道,“如果我们坐等机会,真要是北边出事,我们可都就白忙呼了。”
“这么说先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迦南道。
“首要还是我们这边的事,”老者道,“现在的小皇帝城府很深,不愿意以朝廷名义出面,我们就很难把民间对抗的温度给升上去,翁锐那几个人,是现在朝廷暗地里依仗的江湖势力,只要把他们摆平了,我们在各地加点动作就会给朝廷很大的压力,他们就算不想动都不行了。”
“这倒合了我的胃口,”迦南道,“跟这些人没完没了的纠缠,连我都快有点不耐烦了,先生您就说怎么办吧。”
“国师不必着急,现在有两件事急需去办,”老者道,“国师可传信给南越国的吕嘉,让他现在就兵临横浦关、阳山关和湟溪关,给汉庭一压力,另外再传信给楼兰,让他们联合西匈奴王袭扰嘉峪关,以减轻北方的压力。”
“楼兰那边没有问题,我承天教的力量就能在左右,”迦南道,“但南越那边吕嘉是个老狐狸,就怕他出工不出力。”
“呵呵,你不是南越国的国师吗?”老者道,“现在你可以给南越王赵婴齐进一言了,另外不还有一位新晋的大将军吗?”
“哈哈哈,先生说对了,”迦南道,“现在已经不是吕嘉一个人说了算了,我的话可以起点作用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用力还不能过猛,声势比实际效果更重要。”老者道。
“这个我明白,我马上去安排,”迦南道,“哪这边的事怎么办?”
“北境的变化朝廷那边也一定会注意到,他们也会加快节奏。”老者道。
“先生估计他们会怎么办?”迦南道。
“他们有两个选择,”老者道,“一是合朝廷和江湖势力全力来对付我们,彻底解决他们的后患,这样一来那个大将军卫青就可能留在这边,二是卫青即刻返回北境军中,而把这边的事都扔给翁锐这些人,最多就是给他们一些支持,我倒是真希望他们是前者。”
“以卫青在汉军中的威望,小皇帝肯定是会将他派往北境,”迦南道,“不管他是前者或者后者,我只希望尽快解决,就怕他们拖着不动。”
“以现在的情况,他们比你还急,”老者道,“要是你不放心,那就让各地再动动,给他们点压力。”
“这个我看行,呵呵。”迦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