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拉姆斯那小畜生成婚时，我送给他三张肉派。你也吃过，还大声叫好。”
    鳗鱼大人很享受现在这一时刻，只向二鹿摆摆手，便又回过头，满脸都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意。
    “我还让歌手唱了一曲《鼠厨师》，嘿嘿，你儿子雷加，亲兄弟，赛蒙和杰瑞，不都失踪了吗？”
    伊里斯黄鼠狼一样的湿润红眼猛然睁大，惨白的脸蛋微微发青，短下巴上的秃毛抖动几下，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喘气声。
    鳗鱼大人哈哈大笑，残酷地问：“一边吃儿子的肉派，一边听《鼠厨师》，感觉如何啊？”
    “呕——”伊里斯与边上的另外几名弗雷闻言，都胃酸上涌，鼻涕眼泪与肚中秽物一起往外冒。
    “你，你不得好死，陌客会带你去七层地狱！”伊里斯面目狰狞诅咒道。
    “我在践行诸神的教义，圣父会给予我公正的审判，你们......”
    鳗鱼大人瞥了眼身后等的急不可耐的一众红神信徒，低声说：“你们连七层地狱也去不了，异邦的邪神会在死亡世界折磨你们一千年，一万年！”
    被烧死的弗雷嫡系便有四个，大小两个瓦德原本是“挛河城盟誓”中，弗雷家族送到临冬城的养子，也是质子。
    伊里斯与霍斯丁则是带领2000弗雷帮波顿收服北境的。
    此时统统成了拉赫洛的祭品。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吾等凡人，独生独死，茫然无措，踟蹰幽谷；幸得同胞，集聚而行，幸有真主，嘉以溢吾......”
    梅丽珊卓与二鹿并肩而立，二鹿妻女，与人数比在长城时少了七成的烈焰红心骑士跪在后边，一起诵念红神祷词。
    几十米外，一座高高的塔楼上，侏儒与琼恩临窗而立，望着弗雷在浓烟滚滚的红炎中挣扎哀嚎。
    “你是史塔克，竟然让一群红神信徒在自己家献祭异神？干嘛不烧了神木林，你也改信红神？”提利昂神情不满道。
    “他，是我的国王。”琼恩叹息道。
    “你脑子让异鬼吃了？”提利昂瞪圆一大一小两只畸形怪眼，满脸不可思议，“即便投靠龙女王，也比向史坦尼斯效忠要强一百倍，你咋想的？”
    “你以为我不想向丹妮莉丝陛下效忠？”琼恩苦笑摇头，“可她压根不愿蹚北境这摊子浑水。
    那时伊耿还未出现，除了史坦尼斯国王，我压根没第二个选择。
    而且，他也是真心要为我父亲主持公道，我没理由拒绝。”
    提利昂目光深沉地看着边上气质大变的小老弟，问：“你妹妹嫁给了伊耿，也代表史塔克与坦格利安结盟。
    伊耿陛下也按照盟约，帮史塔克复仇，帮史塔克拿下临冬城。
    甚至，你妹妹还怀了伊耿的继承人，你打算怎么办？”
    “伊耿与史坦尼斯必有一场死斗，你站在哪边？”
    琼恩长满络腮胡的脸蛋几乎纠结成一团毛绒绒的黑狗屁-股。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提利昂眸光一闪，沉声道：“琼恩，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初到长城的傻小子了，你是北境之王，是史塔克家唯一成年男丁！”
    琼恩囧着脸问：“你说我该怎么做？”
    就像伊蒙与提利昂见到囧时会心生好感，囧见到他们两个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与信任。
    嗯，当年囧能融入守夜人，并在守夜人中崭露头角，也因为提利昂提供的金玉良言。
    “你知道我为何离开奴隶湾吗？”提利昂叹息一声，把自己的经历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龙女王是个好女王，但她并非仁慈的圣母，事实上对真正的敌人，她一向很冷酷。
    也许，她不拿史塔克当敌人，甚至能原谅没参与篡夺者之战的史坦尼斯，但她毫不掩饰对兰尼斯特的恶意。
    也难怪，你们造反都有理由，我老爹却背信弃义，骗开君临城，屠了她一家，连婴儿都不放过；我老哥虽理由充足，可他是白骑士，疯王谁都可以杀，就是不能由他亲自动手。
    任谁换在龙女王的位置上，对不会轻易放过兰尼斯特。
    至少，她还算胸怀宽大，只记恨恶首，对无辜的兰尼斯特只冷眼旁观，乐意见我们倒霉。
    嗯，如果所有狮子死光，她会拍手称快，畅饮三杯。
    这种态度会让她下意识做出对兰尼斯特最不利的抉择。
    比如，刺-激我老姐，让她把整个兰尼斯特都压上赌桌，然后她以正大光明的理由将所有狮子收割。
    就算她什么也不做，我老姐，我叔叔，我的亲人也会一直作......可他们的努力，除了加深两家的仇恨，对解决困境一点儿帮助也无。
    实在是，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没挣扎的余地。
    真等到龙女王横扫天下的那一日，兰尼斯特八成会如庭院里的积雪，被肆意践踏，然后消融在泥地里。”
    琼恩看着演武场内与黑泥、污血混为一团的肮脏积雪，陷入沉思。
    “你曾向龙女王发誓效忠？”他嗓音沙哑道。
    “当然，”提利昂猜到囧已然被说服，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苦笑道，“不然我的泰莎哪来的？”
    “你背誓了。”囧叹息道。
    “为了家族，为了血脉至亲，我愿坠入七层地狱！”
    提利昂面上多了三分发自内心的惆怅，“龙女王言出如山，她承认伊耿的优先继承权，就不会反悔。
    只要伊耿登上铁王座，我会成为凯岩城公爵，带领兰尼斯特向他臣服。
    ——造成兰尼斯特向坦格利安臣服的事实。
    一位正直的君主不会无故伤害臣子，更何况兰尼斯特是她侄儿的封臣，而不是她的。
    也许她还会审判我老哥和老姐，但我剩下的亲人与家族都能得以保全。”
    “为了家人......”琼恩眼眸下垂，只用暗淡的余光去看演武场火堆边的二鹿。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轻轻地问。
    成了！
    侏儒彻底放下心来。
    “先说说看，那女人实力如何？”提利昂向下方的红袍女努努嘴。
    “不吃不喝，魔力无限，还精通预言，能趋吉避凶。”琼恩道。
    “预言？”侏儒蹙眉，“预言一般都不准吧？我知道月咏者最精通预言，他们也常常把幻象当成预言。”
    琼恩想到梅姨的预言之子与艾莉亚，迟疑着点头。
    嗯，梅姨曾在预言中把丽亚·卡史塔克当成艾莉亚，之后也没察觉出珍妮普尔是假的。
    也许真的是专业不对口，梅姨预言的误解率非常高，精准度甚至不如为瑟曦预言的森林女巫，更比不上高尚之心的灵魂。
    高尚之心的灵魂勉强算猴版的“绿之梦者”（天赋不如玖键），可人家在几十年前便成功预言到救世主诞生的时间与地点。
    之后的无数个预言更是随口而出，百发百中，以至于无旗兄弟会就靠老婆子的预言来探听外界的信息。
    嗯，别人接收信鸦，看到的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无旗兄弟会听“森林女巫牌子”的广播，提前知道未来之事。
    “听说你是红神预言中的救世主？”提利昂看看琼恩，又看看下方的二鹿，古怪道：“两位救世主，必有一假。史坦尼斯怎么看都像是真王的马前卒，红神祭司不打算纠正自己的错误吗？”
    “你......什么意思？让我唆使梅丽珊卓，暗害史坦尼斯国王？”琼恩灰色眸子眯起，警惕看向侏儒。
    “那个女人让我心生恐惧。”提利昂实话实说，“但我们的目标不是她，她的目标也不是伊耿。
    她要完成红神的预言，我们只要铁王座，也愿意承认你预言之子的身份。
    双方有合作的基础。
    其实，你上次真不该救他，让他直接死在小剥皮手中，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你成为正式的救世主，红神祭司辅佐真正的救世主，伊耿成为真王。
    如果你能从中说和，我们能省很多功夫。”
    面对小恶魔殷勤期盼的目光，琼恩神色数变，最终一咬牙，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在我复活的过程中，丹妮莉丝陛下做了手脚。
    似乎预言被打破...反正我还是旧神信徒。
    刚开始，她的确那我当预言之子对待，教会我很多高明的魔法奥秘，但......
    在某日祈祷之后，她似乎从拉赫洛那得到某种启示，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淡，连魔法教学也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不是光之王复活的救世主吗，龙女王如何插手？”侏儒大惊。
    “具体过程很复杂，我也不太明白，但我确定，梅丽珊卓不会放弃史坦尼斯。”
    备胎不就是这时候拿来用的嘛，怎么可能放弃？
    提利昂眸中闪过一道幽光，靠近囧的身子，轻轻地问：“那么，她的力量极限在哪？”
    “缚影士的手段在于背后伤人，正面对敌的话......”琼恩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任何法师，都会在五名骑士的围攻下殒命。”
    “你开玩笑吧？”侏儒瞪圆怪眼，怪叫道：“我怀疑50个骑士都伤不到龙女王一根毫毛，红袍祭司境界比她更高，应该更强才对。”
    “龙女王之强，在于巨龙。没有龙，五名骑士绰绰有余！”琼恩肯定道。
    侏儒连连摇头，叹道：“你肯定没亲眼见识过她的战斗方式，一剑挥出，50米长的火刃，咆哮一声，周围士兵如骨牌似的瘫倒一地。”
    “元素火刃也就样子货，她的真龙吼，也是龙魂入体，其实...我也会。”
    “你会什么？”侏儒惊疑道。
    “她会的，我都会！”
    琼恩矜持一笑，摊开右手，一柄三尺高的火焰剑如3d投影般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