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程希尧说,“好了,去把总阀拧开。”
周小谜依言去门外水井坊。她的手腕纤细,使不上劲,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拧开了阀门。
拧完回去,弯腰一看,这一截水管果然不漏了。周小谜露出小酒窝,眉眼弯弯,要感谢程希尧的套话还没说出口,水压突然增大,已经老化的水管裂开一道大口子,水流喷涌而出!
“我的天!”
周小谜惊呼一声,仍阻挡不了被喷了个落汤鸡的下场。
顷刻之间,水花溅得卫生间哪儿都是,在地砖上积了薄薄一层。
地漏哗啦啦地下水,可仍比不过积水的速度。
程希尧眼疾手快,把周小谜往后一拉,让她远离水流的喷.射范围。再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外关了总阀。
“您没事吧?”周小谜赶紧扯下一块毛巾,递给程希尧。
程希尧没接,“你先把自己擦一下。”两个人比起来,还是周小谜更狼狈一些。她的连衣裙湿了大半,贴在身上,透出里面的浅蓝和胸前姣好的形状。
程希尧呼吸一滞,别开眼不看她。
周小谜顺着他刚才的眼光看自己,“我……”
她脸上烧起来了,从来没有这么脸红过。要是现在望她脸上溅一滴水,准能瞬间被烫成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拿着这个,我、我去换衣服。”小谜把毛巾往程希尧手里一塞,落荒而逃。
再次出来时,周小谜穿了身白t牛仔裤,她祈祷着可别再发生意外了——这是她最后一套干净的衣服了。
程希尧正擦着头发,他胸前也湿了一片。
周小谜这人有个坏习惯,越是慌乱,越会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她出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程教授的胸肌比想象中发达。
咳咳。
打住。
周小谜脸红红地转身,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她问:“您有备用衣服放这里吗?”
“有,主卧柜子下面,有几件t恤。”程希尧道。
周小谜积极地跑进去,把t恤衫翻出来。她打开抖了抖,觉得有点放久了的味道。
果然,拿给程希尧时,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有嫌弃的意思。周小谜想想也是,程教授平时多精致一个人,衬衫西装都没一个褶子的。
“现在太阳正好,我拿去晒晒吧,去去味。”周小谜提议道,“您身上这件,要不先用吹风机吹干?”
免得湿答答贴在身上,太显身材……怂人周小谜内心说道。
程希尧接过她手中的t恤,把她往卫生间外一推。
三秒后,周小谜下意识地接过他抛过来的东西——尚带体温的体恤衫,他身上那件。程希尧说:去吹吧。
周小谜:……
大约十分钟过去,t恤吹干了,水管还在漏。
“看来自己是修不好了。”程希尧说,“得找专业的水管工人,我去楼下问问管理员。”
周小谜点头,跟着他一起下去了。楼管是个后勤的退休老师,之前见程希尧领着周小谜入住,这阵子只见小姑娘一个人进出,笑眯眯地问:“小程老师,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呐?”
“侄女儿。”周小谜先蹦出答案,脆生生地回答:“我九月开学,暑假过来玩,叔叔说先住这里。”
程希尧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哦哦。”楼管大姐点头,在抽屉里翻了好一会儿,找出水管工的联系卡片,“诺,电话号码记一下。”
周小谜拿着手机,拍了个照。
拨通电话后,水管工说他出去干活,回来至少得晚上了,要是能等的话,九点过来。周小谜拿不定主意,想着是不是换一个工人,她可以去看电梯里的牛皮癣小广告。
她捂着手机问程希尧:“师傅说他晚上九点才能到,咱们等吗?”
程希尧点头。
“好嘞师傅,那我先把水关了,您早点过来啊。”周小谜说。
回到屋里后,周小谜一看时间,这才三点不到。
程希尧看她把学习资料都放在客厅旁的小餐桌上,问:“怎么在这儿学?”
“书桌在卧室里,我看到床就想睡觉,躺着玩手机。”周小谜老老实实地回答。
“天天都在屋子里不出去?”
“啊,外面天气太热了。”最近几天都是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温呢。周小谜说,“去图书馆来回路上也要花时间,在这儿也没人打扰,我觉得挺好的。”
程希尧的眉头皱了一下,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学习状态,“我建议你多外出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不,现在哪里有新鲜空气,分明是炙热的空气。周小谜在心中吐槽b市的酷暑,嘴上还是很乖:“好的。”她岔开话题,恭顺地说:“这次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实际上你帮了我很大的忙。”程希尧说,“要是你不在,水管老化,房子被淹了,损失更严重。”
程希尧的言语总是很有说服力,周小谜听了后,心里竟升腾起一股被夸奖的满足感——她在这里住着,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周小谜露出一个笑容,歪了下头,说:“是吗?”
既然水管工人已经找好了,周小谜觉得问题不大,晚上等师傅来就可以。她说:“程教授您要不先去忙,这里一切有我。”就差拍着胸脯说包把您的房子照顾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