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纷纷刷起了对啊！
    江辞说不出话了。
    他默默地把那个id加回来，庄严着脸，诚心诚意地打字。
    [dreamrich：对不起]
    [dreamrich：您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可以，变脸绝活。
    他直觉bug来找他可能是件大事，便把游戏界面拉到了分屏上。等他再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排位选人界面了。
    弹幕刷了好几排的问号。
    江辞心不在焉地打了几局，勉强赢了。他对观众说了一句抱歉，把直播关了。
    他靠着椅背，看了好一会儿摆在自己面前的粉色键盘，拿起手机给纪巷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喂，你可真会选时候！我这上高地呢！”纪巷这两天说话非常不客气，就因为江辞趁他训练偷偷上分，搞得他现在孤苦伶仃在大师段位挣扎。
    以前钻三都觉得难，现在虽然技术好了点，但在大师段位，他每天玩游戏的趋势就是反向冲分。
    “上吧。”江辞这两天也毫无脾气，百依百顺，他随口问道，“玩的什么英雄？”
    “当然是那个象征快乐的男人。”纪巷话音刚落，江辞就听到了一声哈撒ki！
    ——哦，亚索啊。
    那是挺快乐的。
    过了三十秒，他问：“打完没？”
    “还没！”
    “不是都上高地了吗，怎么还没完？”
    “没有一波掉！现在去拿远古龙了。”纪巷说，“有什么事啊，很重要吗？”
    “倒也不是特别重要，”江辞一头倒在床上，将手机放在枕头上，侧过身子，将耳朵压在手机上方，“就是想问问你，我这个水平，打职业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安静了，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其他人嗡嗡嗡的背景音。
    纪巷咽了一口口水：“哥，哥，等我一下，马上打完。”
    江辞抬手捏着眉心，百无聊赖中顺手给自己做了一个眼保健操。
    纪巷三两下打完，把手机的免提关掉，举在耳边，走出了训练室：“辞哥，你想打职业吗？”
    江辞盯着墙壁：“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纪巷走到别墅顶楼天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今晚难得没有什么云层，星星挂了满天，他在月光下抬头望着，眼里也盛满了星光。
    “你技术好，游戏理解强，状态也很合适，”纪巷说，“就是年龄大了点，这个圈子里，二十二岁已经是垂暮了，再极限的拖个三年也差不多得退役了。”
    江辞：“……”
    他没想到还有年龄这一茬在等着呢……
    就为了听纪巷叫声哥，撒这个谎的代价也太高了。
    “先不考虑年龄这个问题。”江辞说。
    “那你一切都很符合。”纪巷坐在长椅上，不自觉地晃荡着腿，“不过还是要看你主观上想不想，职业选手薪资高，但要承受的压力和训练量都是成正比的，任何游戏一旦和职业两个字扯上关系，就变成另外一个游戏了。”
    江辞问：“那你是因为什么去打职业的呢？”
    “我啊，”纪巷盯着那轮皎洁的月亮，露出一个微笑，“因为热爱。”
    江辞的心突然被戳了一下，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纪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他也在心里问自己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论他怎么想，眼前出现的都是五光十色的比赛台上，纪巷旁边的k神顺手在他一头黑色小卷毛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的场景。
    江辞明明只是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何记得这么深。
    “害，这种理由听起来挺矫情的，不说我啦。”纪巷继续说，“辞哥现在快毕业了吧，找到稳定的工作了吗？”
    他被拉回思绪，回答道：“没有。”
    “那我觉得还是可以的，也不是所有人打职业都是为了站上世界之巅，”纪巷说，“这职业回报率又高，你打个两三年，攒个百八十万的，当然，辞哥的水平可能不止百八十万。你退役之后身上也有本钱，到时候买房也好，投资也好，创业也好，反正能过得比普通上班族好一些。”
    平时光注意他的犯傻可爱去了，这会儿他冷静给自己分析，江辞才想起来，纪巷还是千亿豪门的小公子……头脑能不好吗？
    江辞说：“好，我明白了。”
    “那个，辞哥，我八卦一下，是哪个俱乐部邀请你了啊，这么有眼光？”纪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贼兮兮的，“既然你想打职业了，那我现在邀请你来我们战队还来得及吗？”
    ……就是你的俱乐部啊。
    但江辞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他，他调侃道：“这么说我还挺抢手？”
    “是啊辞哥，我这么跟你说吧，职业选手中，有你这个水平的，再年轻个五岁，挂牌出去，所有俱乐部都得抢着要。”纪巷啧啧两声，“比如jom那个fly，你知道吧，天才小ad，去年合约到了，jom老板花了四千万才把人给留住。”
    “fly？”江辞觉得耳熟，“他国服id是不是叫什么【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对，就是那个。”
    “啊偶，”江辞故作遗憾的语气，脸上却是略微得意的表情，“可是他被我单线通关了。”
    攀比心理不可取。
    纪巷：“……”
    纪巷：“你他妈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