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抽烟。”
沈见清想起来了,那?天?是二院的毕业典礼,她因为还在?停课没有出席,晚上,她结束和六所的合作项目无事可做,就去了学校,坐在?车里抽了一整晚烟。
“阿越,你知道我那?天?晚上在?想什么吗?”沈见清问。
秦越说:“想什么?”
沈见清笑了一声,推开?秦越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想你穿上学士服会是什么样子,反复想,想到?最后连你的脸都记不起来。”
白茫茫的记忆让她惶恐、烦躁,只有烟能?缓解。
沈见清说:“投诉的人没有完全说错,研究生面试的时候我就是不公正。”
秦越:“你不会。”
“我会。”沈见清抬头,勾过秦越的脸,和她对视着,“我虽然没有收礼,可我拿他们每个人和你比较,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我在?态度上失去了一个老师的公正。”
猝不及防被沈见清剖析出来的往事让秦越心口?酸涩发胀。
这就是沈见清口?中的“努力”的一部分吧,类似的,或者更甚的还有多少??
两年是个很漫长的数字,够一个人默不作声做很多事。
沈见清靠进秦越脖子里,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越比较,我越发现你就是那?个最好的,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阿越,回去了为什么不出现在?我面前?呵。”沈见清低声发笑,开?口?生涩,“你不敢,你怕我生气。”
“看到?我就走了吗?”沈见清问。
秦越说:“没有。”
沈见清“嗯”了一声,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秦越说:“我在?路边陪你抽了一夜的烟。”
沈见清一愣,坐起来,深黑双眸望住秦越:“路上没有人。”
她中途有几个小时是靠在?车边的,有人,还是朝思暮想的那?一个,她不会看不到?。
秦越说:“路边有冬青墙,我在?墙里坐着。”
后半夜潮气起来,草丛里蚊虫遍布,她就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坐在?冬青墙里,近得仿佛能?听?见沈见清吞吐烟雾的声音,却连一个沉重?的呼吸都不敢有,一直到?天?明露散,沈见清开?着车离开?了,她才敢从冬青墙里出来,走一步停一步,碰到?下晚班的牛贝,听?她一惊一乍地给关向晨打电话,“你闺蜜要死?了!你快来救她啊!”
沈见清不知道,关向晨就是从那?天?开?始,真正抵触秦越再和她扯上关系的,不论她往后做了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在?关向晨那?儿,没有什么比自己闺蜜的命更重?要。
沈见清凭想象拼凑着那?一晚,瞳孔里黑色的浪潮翻涌起伏,半晌,她忽然笑出一声,指腹摩挲着秦越柔软的唇:“果然很想我,但?是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我不喜欢听?。”
“咳咳,咳,咳……”
秦越抿着嘴唇咳嗽不断。
终于停了,沈见清疼惜地抚摸着秦越被咳嗽逼红的眼尾说:“阿越,说你想我。”
秦越嗓子干哑:“我想你。”
“说完整。”
“沈老师,我想你。”
“再说一遍。”
“沈老师,我想你。”
“再说一遍。”
“……”
秦越数不清自己到?底把这句话重?复了多少?遍,回去的路上,沈见清嘴角一直挂着满意的笑。
到?了宾馆,周学礼听?闻沈见清生病,立刻说:“秦越,你今天?也别去〇七一了,留在?宾馆和沈老师把交互部分的原理图过一遍,顺便照顾她。”
两人一起回了沈见清房间。
洗过澡,沈见清毫无睡意,斜斜倚靠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等秦越和周斯逛街回来那?晚没喝完的酒。
秦越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一出来,就看到?沈见清睡裙的肩带掉落一侧,露出白皙胞满的胸部,她交叠着双腿,红唇黑发,脸上透着大?病未愈的苍白。
抬眼看到?秦越,沈见清牵起唇对她微微一笑,晃了晃酒杯,说:“陪我喝一杯?”
不等秦越说话,沈见清叹口?气,面露无奈:“真是老了,差点忘记你那?个小身板不能?喝酒。”话落皱眉,“可是一个人的闷酒喝多了容易醉。”
“阿越,你过来。”沈见清拍拍身前的位置说。
秦越把毛巾搭在?椅背上,走过来坐下。
沈见清直起身子伏趴在?秦越背上,下巴抵着她的肩,把酒杯递到?她跟前说:“拿着。”
秦越抬手接住。
沈见清将匀称修长的食指浸入酒中搅了搅,拿出来送到?秦越唇边说:“还是想让你陪。”
秦越低头,呼吸之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过了片刻,秦越抿了一下唇,张开?口?,把沈见清的手指含入口?中,用舌尖卷着,一点点抿干净她手指的酒。
沈见清从侧面看着秦越的动作,指尖被极致的柔软包裹,欲.望来得直白又猝不及防。
“呵。”
沈见清低声笑着,唇口?间湿热的气息落在?秦越耳朵上:“才喝这么一点耳朵就红了,阿越,你这样很不大?佬。”
秦越知道,但?是她这辈子喝得最烈的酒也不过和沈见清“告别”之前的那?瓶啤酒,和嘴里的蒸馏酒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