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懒得理她,继续自己的动作。
腿长在自己身上,她想走就走。
说一声是礼貌。
至于系花的道德绑架,反正林青这条滑鱼,不上套。
林青的“冷暴力”很快激怒了系花。
她故意很大声地看似对身边人说道:“不就是想当着大家的面,故意假装先走,引某人心疼追上去嘛?都分手了,还玩欲擒故纵,真茶。”
说完,她还狠狠瞥了一眼坐在c位的曾瑞。
想cue他表态。
到底谁茶?!
林青也有点不高兴了。
系花摆明了就是憋气憋久了,想挑事儿。
本来这个aa的毕业局,林青就不怎么感兴趣。
明知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碰面,何必最后还要浪费时间和情绪social?
林青是实用主义者。
张学友的《祝福》已经是三十年前的老歌了,不适合现在的行情。
四年了,一个系就那么几个人。
一群“精于算计”的人,被学历和学位拢在数学系。
算学分、算绩点、算排名、算奖学金、算保研,明争暗斗,还没算够吗?
真的关系好的,想聚,哪管毕业前还是毕业后。
她最终能来,只是想给自己的大学四年,全乎一个毕业的仪式感。
她能爱自己的方式不多,今天还踩雷了。
林青直接扔下手里的帆布袋和外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望整个包厢,都是看热闹的脸。
她一把抽过系花手里的话筒,冷声回应道:“说我故意?四年的数学系,我看你是白读了!连‘自发有序’都不知道!”
现场更安静,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林青气场稳定,淡定输出:“刚才的沉默,明明就是无标度网络中形成的一种自发有序,spontaneous order。”
沙发上的曾瑞微微震颤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林青,别以为你绩点高,就什么都能拿来诡辩!”
系花斜眼低眉狠狠剜了林青一眼,双手抱肩,很是不屑!
林青继续贴脸开大:“是不是诡辩,听下去就知道了。我们每个人说话,都不会一直说下去,总会说说停停。假设今天在现场,我们某个人的说话的间隙是说5秒,停1秒;另一个说6秒,停0.5秒。这样在一个比较长的周期后,大家的停顿周期就重合了,这时就会引发‘集体沉默’。”
“集体沉默效应,我听说过。”
林青说得太牛逼,立马有人的记忆被唤起。
“有序加有序,一定是有序。”
“可导加可导,一定是可导。”
“那么,停顿加停顿,一定会有停顿。”
同为应数人,说起专业,人人都怕掉队。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显摆附会。
系花气炸了,没想到林青仅用一个数学概念,就把现场的风向给扭转了。
曾瑞看向她的眼神,也明显柔软下来,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不舍。
林青却没有把话筒还给系花的意思。
毕业前都不是朋友,还指望毕业后能成为人脉吗?
该得罪,就得罪个干净!
她低头掰着手指,接着算账:“今天现场是18个人,根据模型,只要有1/3的人同时沉默,就能够引发这种集体沉默。我刚起身了,我的3个室友在玩手机,曾瑞在喝酒,那么剩下应该还有一个人,在这个过程中,突然卡顿,成为构成序列的最后一个要素。”
系花一下胀红了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谁都不傻,你霸了一晚上的麦,刚才明明还没到副歌,却突然切歌。就你那点小伎俩,不过是司马昭之心。”林青无情地戳穿。
“这是巧合。”系花强辩。
“你说巧合就巧合咯,反正在座的,都学过概率论。”
林青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将话筒轻轻搁在黑色大理石台面,背起帆布包,昂首阔步地往门外走去。
穷寇莫追的道理,她懂。
走出大厦,初冬的寒冷,立刻裹挟了林青。
她下意识地捂紧羽绒服的领口,踩着萧索的落叶,目标地铁口,马不停蹄地走去。
“林青、林青!林青!!”
直到听见身后有人连喊自己名字好几声,林青才驻足。
她白皙清冷的脸庞,从羽绒服洁白色的绒毛里钻出来。
追上来的,竟然是曾瑞!
他只穿着单衣,长期健身的倒三角形身材,一览无余。
可惜,林青已经对这副躯壳没有兴趣了。
更讨厌的是,系花居然抱着曾瑞的盟可睐外套,也追了出来。
“出来得这么急,衣服都不穿,想冷死是不是?”
系花当着林青的面,似埋怨实则撒娇地替曾瑞披上衣服。
可惜,突然的不舍,让此刻曾瑞眼里只有林青。
“林青,我们俩只能这样了吗?”
不甘心的,居然是曾瑞!
林青抿唇,一笑而过,反问:“还能怎样。”
生活不是偶像剧,不是每一个和富二代分手的女孩,都会遇上将500万支票摔在地上,只求对方能离开自己儿子的“准婆婆”。
林青,拎得清。
且不论曾瑞和自己的家庭背景差异,就单说他出国,俩人未来就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