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晚宴设置在一艘游轮上,这艘巨大的船来自于世界最大的轮船公司,傅氏最近正在和他们密切合作——现在的江氏,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一路上,有不少讨论的声音。
“这游轮真不错——是新的呢。”
江焕诚瞥了一眼,发现是云城有名的两个公子哥。
“那当然,你不知道吗?这是傅家送给傅小少爷的生日礼物。”
“我去,这么牛?我上次过生日那辆阿斯顿马丁都是跟我妈软磨硬泡来的!”
“切,谁像你那么不学好啊——再说了,这可是傅家,傅栖眠虽然不是……那啥,但谁敢说他不受宠?”其中一个公子哥压低了声音。
另外一个公子哥也意识到说这话得避着点人:“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亲生的儿子都比不上人家一根脚指头!”
“哈哈哈哈……”
两个公子哥交了邀请函,谈笑着走了。
江焕诚站在登船口,将手上的邀请函默默攥紧。
他第一次坐游轮,也是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和现在的傅栖眠差不多大。
只不过那时候,是他承了一个大哥的情,到游轮上当打杂的,连服务生都算不上。
而现在,同样的年纪,傅栖眠已经成为了一艘游轮的主人。
他拼命地回味着刚才那两个公子哥的话,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块东西,久久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堵塞着呼吸。
交出邀请函的时候,他在心里疯狂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等你拿傅栖眠当做跳板,做了真正的人上人,你也能这样。
“江哥?”
邀请函交出,旁边的一个服务生正要领着江焕诚上船,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江焕诚才发现薛付之竟然也来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薛母和薛鼓鼓。
在薛家面前,江焕诚永远都是彬彬有礼的,薛家父母对他的印象也很好。
他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上去自然而放松,朝薛母礼貌地颔首:“伯母好。”
打完招呼,他才看向薛付之:“伯父怎么没来?”
此言一出,薛母和薛付之的表情顿时有点尴尬。
像薛家这样的条件,虽然也有些底蕴,并不是江焕诚这种半路杀出来的新贵,但也还很难跟傅家搭上关系——前两天,薛父还问过他有没有参加傅家晚宴的渠道。
可今天,他们就在船上相遇了。
“这是我的邀请函!”小姑娘踮起脚,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服务生。
这份邀请函跟江焕诚还有刚才那两个公子哥的邀请函都不一样,白色缎面包裹,上面是简单大气的刺绣,翻开来,有手写的“薛鼓鼓”三个字。
服务生检查完后,也并没有收走,而是将这份价值不菲的手工邀请函还给了薛鼓鼓。
刚才还神情机械的几个服务生,顿时热情得不像话,一连上来好几个人,围着薛家一行人。
“是薛鼓鼓女士吗?请随我们来。”
薛付之和薛母都有些诧异和不知所措,反倒是薛鼓鼓,大大方方地让服务员抱着自己,指挥他们把自己带上船。
后面也有几个拿着跟江焕诚一样邀请函的人,问旁边的服务生怎么回事。
服务生礼貌地笑笑:“那是傅氏家庭成员专属的私人邀请函,是比较特别的客人。”
——说白了,就是群发和私发的区别呗。
在场的几个人拿着手上的靛青色邀请函,悻悻地笑笑。
江焕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只是沉默地上船,服务生将他领到休息室后,他看着休息室里的镜子,狠狠往上面揍了一拳。
***
“怎么样?好看不?”傅栖眠的专属休息室里,秦句游刚打完一局游戏,看着傅栖眠拆开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块刚从拍卖场上下来的古董表。
“这是我哥让我送了装装样子的,等过段时间你正式生日,我再送你个更好的。”
傅栖眠看了一眼盒子中金灿灿的手表,特殊的工艺使得纯金表带呈现出丝绸一般的布料纹路,他很自然地拿出来,戴在手上——大小很合适,也很衬他今天的白西装。
说起来,今天确实不是他的生日。因为比起高调的社交场合,傅母更加喜欢一家人做几个菜,分分小蛋糕什么的——傅栖眠也这么觉得,于是便将日程提了上来,等到生日当天,再私下过。
这样也好。
等宾客全部都到齐后,游轮便启动了。
整个宴会要持续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游轮会从云城一直去到北极圈内的几个国家和港口。虽然这些地方都以冬季白雪皑皑的景象著名,但仲夏时节青草遍地的高原山坡和不落太阳的白夜,也别有一番趣味。
“大魔王!”薛鼓鼓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傅栖眠,“生日快乐!”
她给傅栖眠带了生日礼物,是一盒她在学校烘焙课上亲手做的曲奇饼干,上面还有用糖霜画的黑暗精灵女王的标志。
“谢谢。”傅栖眠收下了饼干,尝了一块后,让身边服务生直接放在他的房间,珍藏起来,“真好吃,不愧是女王。”
“小傅。”薛母也上前打招呼——薛鼓鼓的邀请函上,写着可以带两个家长,薛父没有那个脸面蹭自己小女儿的邀请函,就让薛母带着薛付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