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内灯亮起后,傅桓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立刻将内灯关上了。
“咳——学长,这里是哪呀,好黑哦,我有点害怕唉。”青年的声音轻浅地响起。
即便车内环境昏暗,傅桓烨仍然能够一眼看见那双琥珀色狐狸眼睛中闪过的眸光,撩动着他的心思。
隔着车内的座椅,傅栖眠明显感觉到驾驶座上的人呼吸一滞,乱了节奏。
这样的反应让他更加兴奋,表面上却露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脱掉了鞋袜,将长腿缩到座椅上,整个人都挤在角落里,无辜又单纯:“……学长,你说话呀。”
“啪”地一声,傅桓烨下车,关上了驾驶座的车门,又打开后座,挤了进去。
傅栖眠缩在另一边的角落,见傅桓烨急火冲冲的样子,还自以为得逞地笑了笑,谁知下一秒便惹火上身,被人抓住了纤细的脚踝,一把拽到了怀里。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吻。
“学长这么喜欢我吗?”暖流袭遍全身,傅栖眠被拢在男人的身体之下,细细地喘着气,如同一只顽皮又慵懒的狐狸,在人类的怀抱中四处磨蹭,腰肢柔软。
“……当然喜欢。”傅桓烨很明显不太擅长这种没有预告的角色扮演游戏,但似乎又十分乐在其中,勾着傅栖眠面料舒适的短裤,手指探进去,摩挲更深处的皮肤。
对于他有些笨拙的“戏感”,傅栖眠并没有失去耐心,而是试着让他慢慢陷入其中。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纤薄的手指勾起傅桓烨的下巴,自己则抬头与他对视,眼睛紧紧地勾着男人的视线,手指则缓缓下移,从下颌,一直游走到喉结处,搔动神经。
“……可是我要回家了,不能再和学长出来玩了——学长,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语罢,他装模作样就要起身,却在瞬间又被一股强大又温柔的力量按了下去。
傅桓烨垂首,咬着他的耳尖,嗓音低沉:
“……这么小就早恋,你家长知道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
仿佛戳中了傅栖眠某一个兴奋点,通过身下人的颤栗,傅桓烨清楚地知道,小狐狸就喜欢这样的。
同样地,傅桓烨也有一种没来由的心跳失常。
不好,似乎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呢。
但好像没有关系,至少他们两个人都很开心,瞳孔对上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喉咙。
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傅栖眠把他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脖颈间,另一只手抚向只剩下衬衫的结实后背,低低地笑。
“没关系啊,我家长很开明的,只要成年了就不算早恋。”车内没有灯光,他用鼻尖感受着傅桓烨的发丝,手指缓缓绕起一撮发梢,细细摩挲,“——只要不让我哥哥知道就行。”
“所以,我们以后亲嘴要偷偷的,不被他发现才行哦。”
他眸中水色闪动,勾人的意味十足,又带着挑衅与玩味。
这句话像是撩动了傅桓烨的某一根神经,他猛地抬起头,捏住傅栖眠小巧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唇舌湿润,气息交融,这样的彼此,他们已经不知道深入熟悉了多少次。
但是无论多少次似乎都不太够,每一次重复这样的接吻,都能比之前陷得更深。
舌尖分离,傅桓烨还依依不舍,舔舐着小狐狸湿润的唇瓣,两个人的睫毛都很长,交错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眼眸的翕动。
过了好久,傅桓烨才哑着声音开口:“……好,我们偷偷的,不让你哥知道。”
车库内的灯光全部都熄灭了,黑色的车隐秘在其中,许久都没有下来过人。
***
云城最大的私人病院,傅氏的标志随处可见,私人重症病房外,薛母的身影显得瘦小又单薄。
因为薛付之,她几乎是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皮肤蜡黄而憔悴,如果不是身上那件奢侈品牌的披肩,便一点也看不出从前富太太的样子。
除了因为长时间练习而导致的声带受损和喉咙出血,薛付之的肺部也被感染,又出现了突然的过敏症状,各种问题和并发症掺杂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进了重症监护室。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睡觉,把薛鼓鼓放在家里让阿姨照顾,自己则在病房里盯着薛付之,看了一|夜都没合眼。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想到自从那次泥石流后对薛付之无意的疏远;想到了自己在薛付之面前跟傅栖眠谈笑;想到团队赛的时候自己明明在观众席,却没有给薛付之送上肯定……
她开始懊悔,开始自责,一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对薛付之的怠慢和动摇,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呢!
薛付之可是和她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她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呢!
洪水般的母爱完全占据了她的大脑,看见病床上安静躺着输液的薛付之,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了,她只想要她的之之快点醒来,她要跟她的之之道歉——以后,之之就是她最心爱的宝贝。
她多想现在就冲进病房里,摸着薛付之的头发,对着薛付之的睡脸诉说歉意。
可是医生说,暂时还不能进去,她只能隔着玻璃,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描摹薛付之的身影。
整个私人病房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保洁阿姨拿着拖把在打扫卫生,薛不好意思让外人看见自己这么失态的样子,只能掩面,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