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岁钱之后,她就睡着了。
突然,傅栖眠心中有了一个很搞笑的想法——薛家人,还挺有良心,都变成这样了,居然还留着薛鼓鼓的压岁钱。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护士们就已经对薛母做了一遍简单的检查,到了医院,便直接进了vip病房,情况好的话,明天就能进行手术。
薛鼓鼓睡得不是很安稳,在薛母做完检查、成功转进傅氏私人医院的病房之后,便醒来了,要找傅栖眠。
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被傅栖眠安排留在休息室里照顾她的护工将她带去病房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在车上说了一半的话。
“我的压岁钱,都是自己收着的,”她踮起脚尖,附在傅栖眠的耳边低声说,“父亲跟我要过,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钱在哪里。”
——果然。
傅栖眠打算收回刚刚说薛家人还算有良心的话。
原来不是没有惦记过薛鼓鼓的钱,而是小姑娘太精明,没惦记成功。
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姐,即便薛鼓鼓还在上幼儿园,每年从父母家人那里收来的压岁钱应该也不在少数了——能够让薛父都想办法要来的钱,那自然是笔不小的数目。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薛鼓鼓犹豫了一下。
“没事,肯定会够的,”医院的椅子有点高,傅栖眠把她抱上去坐好,“我会给你便宜点的,友情价。”
“那就好。”经历了这么多事,薛鼓鼓身上已经有了一点未来女强人的影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傅栖眠笑了笑:“——行,那我可就等着了。”
直到薛母安定下来,傅氏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才来了除了薛鼓鼓以外的亲属。
不过不是薛父,也不是薛付之,而是薛母已经嫁到国外的亲姐姐。
得知薛母生病的消息后,她直接赶了红眼航班,才勉强赶回国。
她来了以后不久,薛父和从昨晚开始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薛付之才姗姗来迟。
薛父直接进了病房,薛付之不愿意面对,便在病房外等着了。
本来被通知薛母转到了傅氏私人医院的时候,薛父还是有点生气的,可当他进了病房,看见里面陪着薛鼓鼓的傅栖眠时,便立马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怒气也完全消散了,转而变成了有些尴尬但谄媚的笑。
“……我还从来没有见父亲笑成这样。”薛鼓鼓跟傅栖眠咬耳朵。
那是当然了。
薛父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他在生意场上是处处低人一头的,可在家庭里,他又是一定要做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薛鼓鼓作为他的女儿,可没有机会能看见自己父亲在家里做出这副表情。
“哎哟,小傅少爷,鼓鼓经常在家里提起你呢,”薛父很明显想要跟傅栖眠套近乎,“不知道傅家二老最近怎么样?”
傅栖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们很好——说起来,我母亲比你和薛阿姨岁数还要小几岁呢。”
——现在就说是“二老”,多少有点不合适了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薛父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哦,哦,那……那……”
尽管已经被傅栖眠呛了一回,可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跟傅栖眠说话,然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只言片语。
在他之前的印象里,傅栖眠不过是个小辈,沾了点他哥哥傅桓烨的光而已。
可现在,薛氏的资金每况愈下,即便是傅栖眠,那也是傅氏的小公子,如果傅氏愿意出一点力,哪怕是漏一点喝剩的汤出来,也足够薛氏缓解这次危机了。
“行了,能不能别说话了,”薛母的姐姐从进了病房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薛母,见薛父和薛付之进来,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顾着巴结傅栖眠,就不由得厌烦,“我妹妹还在休息。”
可是随着病房里里外外的人变多,薛母当然也是睡不好的,很快便醒了。
“醒了,醒了,”薛母姐姐的神情总算轻松了一些,赶紧按响了床铃叫护士和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到了病房,和薛母分析了一通刚刚出来的报告。
“总体来讲,手术成功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只不过……”医生顿了顿,“医院的血库目前储备不是很够。”
“——不过你们放心,明天手术的时候是一定会有新血调过来的,只是今天患者需要再输一点血维持状态。”
“那怎么办呢?”薛母的姐姐时刻关心着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我们现在上哪里找血去?”
医生让她不要太着急:“其实要输的血不是很多,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库存,只需要再找一两个健康的同血型志愿者献一点就可以。”
同血型志愿者?
“我跟她不是一个血型。”薛父立刻给自己撇清关系。
“你当然不是,”薛母的姐姐翻了个白眼,“我倒是跟她一个血型,可我是她的亲姐姐,不能给她输血。”
说着,她和薛父便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之之。”
薛付之被里面的人叫到,因着头皮进了病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沙发上的傅栖眠。
他猛地愣怔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颤抖,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