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得不是这个意思!”薛付之最近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跟江焕诚合作密切,让他又觉得江焕诚是值得信赖并且偏爱自己的了。
只不过还是老样子,一看见傅栖眠,脑子就开始混乱。
但他还算有所长进,没有一见面就歇斯底里。
或许又是因为他表面上已经搬出了薛家,但薛家官方从公告表示会调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方面,摆明了想要让这件事被时间冲刷走,没有直接跟薛付之割席,让他又又有了点底气。
薛付之仍然认为自己还是总被幸运女神眷顾的那一个,每次将将要沉入深渊之际,都会有那么些个不大不小的手,将他堪堪捞起来。
所以,他在面对傅栖眠的时候,都比之前自信了许多。
因此他也没有表现出被傅栖眠的话噎到的样子,而是意得志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来找江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傅栖眠挑了挑眉。
——好吧,他说对了,所以,那又怎样。
他本来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
见傅栖眠不说话,薛付之以为对方被自己戳破心思,哑火了,便更加得意:“不过,我还是劝你打消试镜成功的这个念头,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江哥电影里的男一号。”
说到这里,傅栖眠才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哦?为什么?”
他这样,更加让薛付之认为,是他急了,他在嫉妒薛付之,这让薛付之有些报复性的虚荣心达到了峰值:“哼,你当然不知道了。”
“江哥早就说过了,从我们第一次合作开始,往后至少二十部电影的男主角,都会直接内定是我。”
对方已经上钩,就算傅栖眠不问,薛付之大概也会把江焕诚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一一说给他听。
但为了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他还是捧哏了一句:“你怎么就确定呢?口头说的可不算数。”
这可就更加让薛付之来神了:“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有协议在——白纸黑字,江哥还找了律师作见证。”
他好像一点防备的心思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想要跟傅栖眠炫耀江焕诚如何如何看重自己,试图让傅栖眠也嫉妒自己。
看样子,他已经笃信,江焕诚又重新救了他一回,薛家也没有完全抛弃自己。
然而傅栖眠只是云淡风轻地听完这一切,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都有点可怜薛付之了。
大概在薛付之的心里,这一纸协议是他的护身符,是江焕诚给他的承诺,是江焕诚对他的爱护。
如果江焕诚经手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那或许是这样。
可事实往往是,这一纸协议会让薛付之跟江焕诚的电影永久绑定,一旦电影出事,白纸上的黑字就会变成催命咒。
江焕诚倒是真狠心,如果没有薛付之和薛家,他绝对不会有如今的悦江和江氏,可到头来,他连死都要找薛家和薛付之垫背。
倚在门框上的青年垂眸,对于江焕诚的狠毒,他早就在剧情中经历过一遍了,说薛付之可怜,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他可怜了别人,谁来可怜他,可怜剧情中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的傅家呢?
这下好了,他都不用再想方法来对付薛付之,只要能够让江焕诚垮台,便能带着薛家和薛付之一起连根拔起。
倒是方便了他。
见傅栖眠许久不说话,薛付之还以为自己真的戳到了对方的痛处,还想着把“刀子”往更深处捅:“再说了就算没有协议,大家也都知道,江哥只在乎我一个人。”
“你不是也在场吗?那天直播的时候,江哥已经表态了,他的缪斯就是我。”
傅栖眠:“哦。”
他不说,傅栖眠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桩笑话在呢。
傅栖眠说缪斯,是为了暗戳戳表白傅桓烨,也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在凑什么热闹。
说来也可笑,三个人,各怀心思,心里都有一个所属的人,可有两个却不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耍了。
江焕诚以为傅栖眠的缪斯是自己,薛付之又以为江焕诚的缪斯是自己,这样一来一回的,人家在秀恩爱,他们被耍的团团圆圆转,还要脑补一出白日梦。
“我知道你不高兴,”薛付之歪着脑袋,有些肌肉僵硬地笑了笑,大概是精神类药物吃多了的后遗症——但看整体的表情,却不无骄傲,“但是请你死心吧,江哥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是不希望大家都闹得很难看。”
“就算你处心积虑离间我跟家人,那又怎么样呢,我也没有被抛弃。”
“好吧,”傅栖眠已经从薛付之嘴里套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便一脸真诚地祝愿他:“那你最好以后一直都这么自信。”
随后,他便绕过了薛付之,朝着停车场另外一个更加靠近出口的门走去。
薛付之没有看到预想中傅栖眠抓狂的样子,有些失望,可对于傅栖眠的话,他又忍不住开始疑惑。
什么叫做,“最好以后一直都这么自信”?
他都已经快要习惯了,一次次被按进水面里,又一次次被救上来。
这不就说明了,他会一直幸运下去吗?
虽然有些小小的不如意,但他总能化险为夷,这一次是这样,那么下一次,下下次,肯定也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