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出什么事了?”见姜舒眼眶泛红,面色惶急悲伤,郁澜和孙宜君急忙询问。
她们从未见过姜舒这样。
“我爹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求公主帮我请陈太医出宫救治。”姜舒说着膝弯一屈欲跪地。
郁澜伸手扶起她,温声安抚道:“你别急,我这就派人去请。”
“来人,拿我的令牌去……算了,我亲自去。”
若让下人拿令牌去宫中,还需要通禀等候,但郁澜可以直接入宫,省下不少时间。
更重要是的,陈太医若有要务在身,得知伤重之人与皇族无关,恐不会立即出诊。
“宜君,你陪着阿舒,我很快回来。”
事出从急,郁澜没有回屋更衣,直接出府坐了马车入宫。
孙宜君扶着姜舒进屋等候,姜舒心神不宁脚下发虚,险些摔倒。
“别担心,公主亲自去请定能请到陈太医,姜伯父一定会没事的。”
孙宜君扶着姜舒坐下,让婢女端了一杯热茶给她。
姜舒强装镇定,捧着茶盏的手却止不住哆嗦,茶汤溅到了手上。
孙宜君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无用,只能耐心陪着她。
喝完半盏茶,姜舒的情绪稳定了些,杏眸一直望着门外,期盼郁澜快些回来。
郁澜入宫后去往太医院的路上,遇到了出宫的郁峥。
得知郁澜进宫的目的后,郁峥隽脸冷沉当机立断:“你去马车上等,我脚程快些,我去请陈太医。”
郁峥的脚程的确很快,陈太医年迈跟不上他,郁峥便让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架着陈太医走,让陈太医体会到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王爷,这是去救人还是救火啊,老夫的胳膊要折了。”陈太医痛苦的垮着老脸。
郁峥头也不问,声音冷冽:“救人如救火,委屈陈太医了。”
陈太医想不明白,宫外有谁这么大脸面,能让郁峥这般心急。
上次庄小公子磕到头,都没这么急。
马车早已在宫门外侯着,侍卫将陈太医一架上车,车轮便立时滚动了起来。
陈太医没坐稳,被惯性甩的脑袋撞上了车壁。
到底谁要死了这么急啊!他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郁峥扶稳陈太医,略带歉疚道:“人命关天,辛苦陈太医了,事后我定有重谢。”
憋了一肚子火的陈太医,听到郁峥的话稍稍消了气,皱着老脸不解的问:“王爷这是要老夫去救谁?”
勋爵入宫请太医,尚需要圣上批准,否则都只能无功而返。
究竟什么样的人,能同时劳璟王和长公主大驾亲请?
是的,方才上车时,陈太医匆匆一瞥,瞥见了另一辆马车上的郁澜。
“恩人之父。”郁峥言简意赅。
陈太医不说话了,陷入沉思。
能对璟王有恩,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
姜舒坐立难安的绞着手指,看着天边落日一点点西沉,心越揪越紧。
终于,她看到下人脚步匆匆来报,‘嗖’的起身迎了出去。
“陈太医已至府门外,请姑娘速去。”
姜舒闻言面色一喜,提着裙子慌忙往外跑。
“阿舒,你慢点,我跟你一起。”孙宜君起身跟上,想着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两人疾行到府外时,看到两辆马车愣了愣。
追云打开车门道:“姑娘坐这辆,主子的车行的快些。”
孙宜君很自觉的上了后面郁澜的马车,顺便向郁澜打听璟王为何也在。
看到陈太医在车上,姜舒来不及多想,赶忙上了车。
见到姜舒,陈太医颇感意外:“姑娘是……”
第85章 看诊
第八十五章 欺主
陈太医记得他之前在将军府见过姜舒,但当时她的身份是沈侯夫人。
怎么如今摇身一变,又成了璟王恩人?
“民女姜舒,家父重伤不醒,多方寻医无果,迫不得已劳烦陈太医,还请见谅。”
姜舒尽量保持冷静,却止不住眼睫微颤, 俏脸难掩焦急之色。
陈太医看了一眼郁峥,慎重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但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听姜舒说的如此严重,陈太医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把人治醒,不免有些忐忑。
“我明白,但您是家父唯一的希望,请您尽力而为。”姜舒紧捏着手,心中惶惶不安。
郁峥凝眸瞧着,置于膝上的手紧了紧。
此时临近酉时,忙碌一天的百姓或归家或出行,街道上人潮如织,正是拥挤的时候。
“让开,让开!”逐风一路大喝,百姓见到璟王府的标志纷纷退至两边,生生避让出一条道。
璟王的车果然行的快些。
到了姜宅陈太医下车脚尖刚落地,就被追云逐风一左一右扶着快速进了姜家。
陈太医连姜家的牌匾都没瞧见。
姜家下人跑在前面带路,姜舒提着裙子追了几步,恍然想起还有三位贵客。
“王爷,公主,宜君,这边请。”姜舒将他们引到大厅落座。
命婢女奉上茶水后,她才移步去姜父屋里。
陈太医凝神在给姜父看诊,方医女同张大夫屏息敛声立在一旁打下手,顺便观摩学习。
探过脉搏和鼻息,陈太医让张大夫拆了姜父头上包裹的棉布,查看致命伤口。
“糊涂糊涂啊!”陈太医看后气的跺脚。
张大夫和方医女不明所以,赶忙询问何处不妥。
陈太医小心托着姜父的脑袋,指着后脑勺的伤口道:“他因后脑受创陷入昏迷,你们却让他仰面躺着,一直压着后脑的伤口,这能醒来才有鬼了!”
“可不仰面躺还能怎么躺?”
姜父浑身都是伤,若侧躺受伤的胳膊和腿也受不住。
“先把他的脑袋侧放,再命人去做个空心枕。”陈太医道。
姜舒闻言立即去吩咐下人。
方医女和张大夫如醍醐灌顶般,对陈太医肃然起敬。
医术深浅,与灵活的头脑和丰富的经验息息相关。
“如此便可醒来了?”张大夫惊奇的问。
陈太医瞪他一眼,吹着胡子道:“你当我是大罗神仙呢。”
“先以银针刺穴,再重新上药包扎,后辅以汤药调养。”
“你们把他扶起来,我来施针。”
陈太医从他的医箱中取出银针,用烛火炙烤后施针。
姜舒和姜母远远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姜家叔伯一众人等在院中,不时朝屋里探头张望,他们几次想进去探看,都被姜宁拦下了。
阿姐说了,除了大夫和近身侍候的下人,谁也不能进这个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转眼天色渐暗,姜家众人已在院中等了一个下午,失去了耐心。
“姜宁,你看我们腿都站断了,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安个心可好?”
“你们若是累了,可以去偏厅坐着歇息,也可以回家,不用在此站着。”
姜宁守着屋门,寸步不让。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懂事。你爹伤重昏迷不醒,我们怎么可能放的下心离开。”
“你们既知我爹昏迷不醒,那还有何可看的?”
“这……”
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姜宁什么时候也这般伶牙俐齿了?
走吧,不合适也不甘心。继续等着吧腿又实在受不住了。
姜绍和端出长辈的威严道:“里面躺着的虽是你爹,但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有权进去探看。”
说完,姜绍和给姜家大伯姜绍华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往屋里闯。
他们是长辈,姜宁不敢对他们对手,两人对付姜宁一个,定然能够进屋。
“太医在给我爹看诊,谁也不许进。”姜宁合上屋门,挡在门口冲里面喊。
“阿姐,把门闩上。”
想进去,除非把门拆了。
“姜宁,你眼里可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姜绍东指着姜宁怒骂。
“我若不是敬你们是长辈,早让下人将你们轰出去了。”
“好啊你,你日日去学堂先生便是这般教你的?教你不敬尊长,忤逆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