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川道:“他近日也在变卖铺子屋产,但没姜绍和那般急,落后一步已被捉拿入狱。”
郁峥起身,走到姜舒面前缓声道:“你若不想再去狱中,便在此等我。”
姜舒摇头:“我去。”
她要亲口去问问姜绍华,她爹待他们那般好,他们为何要害她爹。
一行人再次去到狱中,还是之前的审讯室。山匪上过止痛药后又被绑上刑柱,姜绍华就绑在他旁边,两人相隔不远。
见到山匪那一瞬,姜绍华惊愕的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你们不是远在祁县吗?怎么会被抓来上京?”
山匪打着哈欠道:“惹上硬茬了呗,说来也有你的功劳。”
话落,山匪朝姜舒的方向努了努嘴。
狱中光线昏暗,姜舒又坐在郁峥身后,姜绍华并没有注意到。得了山匪的示意,姜绍华这才看见姜舒。
霎时姜绍华目光一厉,满是怨毒。
郁峥见此墨眸一沉,吩咐道:“上刑。”
“是。”狱卒领命,拿着抽过山匪的鞭子上前。
那鞭子是何滋味,山匪可太清楚了,幸灾乐祸的看起戏来。
两鞭子下去,姜绍华疼的呲牙咧嘴,急声道:“我招,我招!”
“你招什么?本王又没问。”郁峥示意狱卒继续。
“啊!啊!”一鞭又一鞭,鞭鞭破皮见血,鞭上辣油渗透到破开的皮肉里,疼的姜绍华抖如筛糠。
“我说我说,问什么我都说!”姜绍华祈求的看向郁峥,期望他快点问。
郁峥手指缓慢轻击着椅子扶手,神色悠闲道:“本王不急,抽完三十鞭再问。”
照这抽法,三十鞭抽完他不得活活疼死?
姜绍华惊恐万分,咬牙急声道:“我和姜绍和一起,两次买通山匪,谋害姜绍东和姜舒。”
鞭子没有停,继续抽打在姜绍华身上。
惨叫一声换了口气,姜绍华又道:“就旁边这山匪,当时就是他收的钱。”
山匪听乐了,啧啧道:“头一次见这么急着招供的,真是个软骨头。”
姜绍华痛的满头大汗,根本没空搭理山匪,望着郁峥连声求饶。
郁峥却不为所动,坚持让狱卒抽足了三十鞭。
好逸恶劳闲散处优的姜绍华哪抗的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泼醒。”孙鹤川下令。
一桶冰水下去,姜绍华被迫醒转,疼的直抽凉气。
他望着郁峥,有气无力道:“我都已经招了,王爷还想问什么?”
只要不再用刑,让他招什么都行。
横竖都是死,他实在不想再受多余的罪。
“姜绍和去哪了?”郁峥冷声问。
姜绍华闻言一怔,迟疑着没有立即回答。
郁峥抬手,狱卒端着两只罐子朝他靠近。
孙鹤川在一旁道:“一只罐子里是蜂蜜,将它涂抹在伤口上,再把另一只罐子里的蚂蚁放上去,让它们沿着蜂蜜吸食你的皮肉,叫百蚁蚀心,滋味一绝。”
眼看狱卒已打开罐子,姜绍华骇的头皮发麻,赶忙道:“具体去哪儿他没说,只说往西走。”
狱卒扫兴的将罐子盖了回去,姜绍华大松口气,剧烈喘息。
郁峥问完了,侧眸看向姜舒。
姜舒会意,起身走到姜绍华跟前质问:“大伯,我爹与你们乃至亲手足,一母同胞,你们为何要害他?”
“哼,他若真将我们当至亲手足,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防着我们,只给那么点小恩小惠打发我们。”姜绍华面上满是怨憎。
面对姜舒,姜绍华毫无畏惧,显露了本性。
姜舒呼吸一窒,只觉胸腔里堵的慌。
十间铺子的营收,足够他们一家衣食无忧,他竟说是小恩小惠?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错?”姜舒眸中蕴满失望。
姜绍华恨声道:“我当然后悔,我后悔找的人不靠谱,让你们父女都还活着。我后悔老三通知我的时候没当回事,跑慢了被你们抓了。”
升米恩斗米仇,人心不足蛇吞象。
姜舒没有再问,转身走了。
郁峥几人跟着起身出了牢狱。
他们走后,山匪和姜绍华在狱中吵了起来。
“真没用。”山匪看着姜绍华嗤之以鼻。
姜绍华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忍痛怒瞪着山匪道:“拿了钱没办成事儿,还把雇主给供出来,你还敢说我没用,你个无耻小人。呸!”
姜绍华气不过,朝山匪吐了一口唾沫。
山匪一听这话气笑了:“亲兄弟亲侄女都害,你他娘的还有脸说老子无耻小人,我呸。”
语罢,山匪反吐了一口更大的唾沫到姜绍华脸上。
姜绍华被噎的哑口无言,怒目圆睁的瞪着耻笑他的山匪,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第159章 登门
回到厅堂拿来地图,与周泊序和孙鹤川商议后,郁峥朗声道:“追云逐风。”
“属下在。”追云逐风快步进屋躬身待命。
郁峥沉声道:“即刻带人往西分开追拿姜绍和,不得有误。”
“是。”追云逐风领命,转身去了。
孙鹤川跟去安排人手,告知他们追捕方向。
见此处事了,周泊序起身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郁峥颔首,目送周泊序出了厅堂。
屋中寂静,偌大厅堂只剩下郁峥和姜舒两人,冷星和檀玉侯在屋外。
望着神色悲戚俏脸苍白的姜舒,郁峥走过去温声道:“我送你回去。”
姜舒闻言抬眸看着他道:“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爹娘说。”
至亲兄弟的谋害,于姜父而言,无疑是巨大打击。
想到姜父沉痛欲绝的模样,姜舒便不知该怎么开口。
可姜绍华已然入狱,此事便是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我来说。”郁峥伸手拉起她。
姜舒心中一震,颤声道:“你……要去见我爹娘?”
这算什么?算正式登门见父母吗?
说起来,郁峥还未与姜父姜母正经照面过。
去年靖安侯府寿宴,姜父姜母虽远远见过郁峥,但并未说话,郁峥怕是都不记得他们。
而上次郁峥去姜家,姜父昏迷着,姜母一直守在姜父床前,也未曾见到郁峥。
后来郁峥虽送姜舒回家过几次,但都没有下车进门。
“怎么?你爹娘不想见我?”郁峥心中一紧,生出一丝惊慌。
姜舒忙道:“不是,他们早就想见你了。”
郁峥闻言松了口气,牵着她的手道:“走吧。”
追云走了,郁峥便换了名侍卫驾车。
冷星和檀玉一左一右坐在车门处,默契的盯着车门。
郁峥一直握着姜舒的手,以无声陪伴一点点驱散她心中的冰寒。
到姜宅时,姜舒心中郁结已消散许多。想到郁峥马上就要见她爹娘,变得紧张起来。
下车进了姜宅后,郁峥也一直牵着姜舒的手,丝毫不顾及姜家下人的目光。
已是午饭时间,姜父姜母同姜宁坐在花厅,讨论着一会儿有什么菜,喝几碗粥。
姜父道:“要我说,这么热的天饭后还是得来碗绿豆汤解暑。”
姜宁皱眉:“日日都喝,暑解没解不知道,反正我是喝腻了。”
“那今日换成酸梅饮吧。”姜母提议。
三人正讨论着,姜舒同郁峥进了花厅。
“爹,娘。”姜舒轻唤了声。
姜父姜母闻声看去,见到姜舒身旁的郁峥时愣住了。
这人身姿挺拔,玉冠锦衣,面容隽朗,气质矜贵。看着有些面生,又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来着?
姜宁豁然起身,惊诧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王爷?哪个王爷?璟王的王?
姜父姜母对视一眼,如梦初醒。
“见过王爷。”姜母起身见礼。
姜父慌忙去拿拐杖,欲拄着拐杖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