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和姜父对视一眼,心中已然猜到。
“我去打发她们走。”姜舒起身。
姜母道:“我同你一道去,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姜母又不傻,姜舒和姜父能猜到的事,她也能猜到。姜舒一个晚辈,去见两个不要脸的泼妇,恐会吃亏。
“我也去保护阿姐和娘。”姜宁豁然起身。
三人一道,气势汹汹的去了。
为防姜李氏她们撒泼胡闹引人围观,姜舒让人将她们带进来,在前廊说话。
一见面,姜李氏两人就跪了下来,悲声哭求。
“以前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对。舒儿,求你看在亲人一场的份上,救救你大伯三叔吧!”
语罢,两人直接对着姜舒磕头。
姜舒侧身避开不受。
姜母冷声道:“他们犯的是死罪,谋害的还是舒儿和她爹,你们竟还有脸来求舒儿救他们,简直可笑!”
“别说舒儿救不了,便是救得了,也绝不会救。”
姜李氏两人闻言,直觉颜面无光,但还是忍着屈辱哀求:“绍和绍华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酿下大错,他们已经知错悔改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舒儿马上就是璟王妃了,只要她去求璟王,一定能救他们的。”
悔改?
姜舒听到这两个字,唇边泛起讥诮:“你们不用诓骗我,当初在大理寺狱,我曾亲口问过三叔,他并无半丝悔错,只恨时不与他,没能害死我和我爹,没能早些逃走。”
姜李氏两人不知姜舒曾去过狱中,听了这话被惊到,随后赶忙找补。
可不论她们怎么说,姜舒姜母都不为所动。
甚至姜宁听的烦恶了,还反骂了她们几句。
见她们油盐不进,姜李氏二人知道此路不通,便站起往姜家里面冲。
姜宁愣了一下,旋即吩咐下人:“拦住她们。”
下人快速将两人拦下。
“放开,我们要见绍东,我要去问问他,是不是真那般狠心无情,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不救!”
“他们爹娘在天有灵,知晓他对亲兄弟见死不救,定不会饶过他。”
骂完姜父,两人又转头斥骂姜舒。
“你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他们三兄弟才闹到决裂,你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我们都给你跪下磕头了,你还这般冷心冷血。你害死了姜芸还不够,还要逼死你大伯三叔,难道夜里不会不安,良心不会痛吗!”
“你别以为你使了狐媚手段勾搭上璟王,便可目中无人,肆意妄为了。早晚有一天,璟王会看清你的蛇蝎面目,将你厌恶休弃!”
第170章 来信
听到二人怨毒咒骂的话,姜舒杏眸冰冷的睇着她们,从容应对。
“祖父祖母的确在天有灵,才保佑我和我爹平安无事,将两个枉顾手足亲情的豺狼送进了牢狱。”
“你们既知我将成为璟王妃,便该心存敬畏,言行三思。否则便是我不追究,璟王也不会放过你们。”
“就你们方才那些话,若传到璟王耳中,足够你们全家一起上路了。”
姜舒俏脸冷沉,声音冰寒,气势慑人,骇的姜李氏两人心头一颤,猛生出几分惶恐惧意。
她们想救姜绍和姜绍华不假,可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生了犹豫迟疑。
姜宁趁机道:“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可让人去王府了。”
“别别别,我们走,我们走。”姜李氏二人神色狼狈的落荒而逃。
看着她们惶急慌张的背影,姜宁觉得很是解气,故意大声吩咐门房下人道:“往后她们再来,直接去璟王府,让璟王抓她们下大狱。”
姜李氏两人听后身形一颤,跑的更快了。
待出了姜家大门,两人走到街角,遥望着暮色昏沉下的‘姜宅’二字,心有不甘,然更多的是畏惧。
“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他们攀上了璟王,我们根本惹不起,总不能当真一起上路吧。”
若真是那样,死了连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只能被丢去乱葬岗喂野狗。
“他们也太狠心了,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见死不救。”
“哼!等着瞧吧,他们会遭报应的,姜芸和她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真是白跪了这么久,膝盖都磨破皮了,疼死了。”
姜李氏咒骂抱怨着,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走了。
姜宅内,姜舒三人回到饭桌,姜父还坐等着,碗中饭才吃了小半,但一家人都没了继续用饭的胃口。
姜父拧眉问了几句,姜宁道:“放心吧爹,她们不敢再来了。”
姜父便没有再问,左右也不过是那些话。
叹了口气,姜父沉声道:“你过几日便要去学堂了,趁这几日闲暇在家,赶紧陪你娘将嫁妆备好。”
“知道了爹。”姜宁应下。
姜父又对姜舒道:“皇室规矩森严,璟王虽对你格外宽容,但咱们自己也要懂分寸,识大体。往后不必要的事就交给掌柜们去做,尽量少抛头露面。”
“好,女儿记下了。”姜舒温顺应声。
三人心知姜父是因姜李氏二人来闹,又想起了姜绍和同姜绍华,心中难受,故意没话找话,不想叫他们担心。
说起来,姜绍和姜绍华被判秋后处斩,也没剩多少日子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待到姜绍和二人处斩时,姜父怕是又要难受些日子。
好在有姜舒即将出嫁这桩喜事压着,姜父的情绪尚算稳定。
接下来的日子,姜舒听姜父所言,无要事不再出门,在家中绣香囊待嫁。
七月二十九,宫中来了两名嬷嬷和三名绣娘,来给姜舒量身做喜服。
若嫁寻常高门,嫁衣都由女方自行准备。可皇室王府,喜服都由宫中司衣局准备。
“姑娘的身段可真好,待大婚日穿上贡锦所制的喜服,定然冠绝上京。”
嬷嬷和绣娘一边给姜舒量身,一边笑容满面的夸赞。
姜母听的高兴,走时给了她们一人一袋银子。
几人拿着沉甸甸的银袋子,欢喜而来,高兴而走。
被折腾了半天,姜舒长舒口气,正准备回去将香囊收尾时,下人送来一张邀帖。
是郁澜,邀她同孙宜君过府小聚,就是今日。
正巧近日在家中待的有些憋闷,姜舒回去换了身衣裳,带着檀玉冷星去了平西将军府。
孙宜君比姜舒早一步到,姜舒进去时,她已经在同郁澜品茶了。
桌上摆着各色点心小食,果铺水果,郁澜泡了好几种茶叶,请她们一一品尝。
三人松散慵懒的说着话,吃着点心品茶,好不惬意。
“十月十五大婚,你们怎的这般急,我和郁源还在你们前面定亲呢。”孙宜君有些诧然。
姜舒听了这话,面皮微红,不知如何作答。
郁澜瞥了姜舒一眼笑道:“可不是他们急,是我父皇母妃急。”
孙宜君说不出话了,
姜舒顺口问道:“你和郁世子的婚期定的何时?”
“明年三月。”孙宜君撇嘴:“我觉得有些早了,不想这么快嫁人,可没人听我的。”
姜舒和郁澜闻言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她们心中都清楚,以孙宜君的脾性,若她真不同意,这婚期压根定不下来。她如此说,不过是女儿家的娇羞罢了。
“你我是好友,阿峥又是我亲弟,你们大婚,我可得好好备份大礼。”郁澜说这话时,笑望着姜舒,美眸中透着狡黠的光。
姜舒头皮一紧,有不好的预感。
孙宜君眸光晶亮的凑近郁澜,好奇探道:“什么大礼?”
以她对郁澜的了解,这礼只怕不太正常。
“保密。”
末了郁澜又道:“放心,等你大婚时,我也会给你备份厚礼。”
孙宜君的心立时紧了起来,连连摆手:“其实不用这般客气。”
郁澜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客气,是礼数。”
孙宜君:“……”这礼数真叫人害怕,大可不必。
姜舒抿唇浅笑,有孙宜君一起,她突然就没那般忐忑了。
落日西沉,沈长泽踏着残阳余辉回了靖安侯府。
自从上次问过郁峥后,沈长泽便一直在查姜舒这些年与人的往来。可查来查去,只查到郁澜对姜舒格外照顾。
沈长泽猜测是郁峥授意,可除此之外,姜舒同郁峥并无往来。
沈长泽坐在听竹楼中,有些颓败茫然。
难道当真是他做错了,姜舒对他失望透顶,心灰意冷才离开的吗?
“侯爷,二公子来信了。”霍冲呈上刚收到的信件。
沈长泽从怔忡中回神,接过信撕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