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郁澜成婚后,每次吃鸡时,郁澜都会将鸡腿夹给他和庄韫,一人一只。
他和庄韫给郁澜吃时,郁澜笑着说她爱吃鸡翅,于是他和庄韫不约而同将两只鸡翅都夹给郁澜……
姜舒和郁峥看周泊序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两人心有触动,也想念郁子宥了。
离京已有三月,郁子宥定然长大了不少,也不知待他们回去,是否还认得他们?
姜舒想着念着,不由红了眼。
不来宜城,她放心不下郁峥。来了宜城,又思念郁子宥。
世上少有两全之法,只能择一而为。
“很快便能回去了。”郁峥温声宽慰。
姜舒点头,挤出笑容道:“快吃吧,菜要凉了,都是你们亲手挖的,可不能浪费。”
姜舒说完,继续喝汤吃菜,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周泊序抿了抿唇,夹起碗中鸡腿,默默吃着。
气氛和乐的生辰宴,顿时变得沉抑起来。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用饭。
越是思念,他们便越要冷静沉稳,只有想办法加快进程攻下顺城,才能早日返回上京。
否则再多的思念,也只是困缚自己的枷锁,除了让人难受外,什么用也没有。
将思念化作力量,才是正解。
饭后,周泊序正欲回他自己的院子,有人匆匆进院急禀。
“王爷,边关急信。”逐风一路疾奔,说话时喘着粗气。
信本是由信使所送,逐风和追云奉命在途中拦截时,发现了重大事情,于是亲自回来禀报。
郁峥接过,拆开阅看。
看清信中内容,郁峥面色霎时凝重。
“怎么了?”周泊序问。
郁峥将信递给他,周泊序接过。
姜舒坐在一旁,也跟着紧张起来。
郁峥知她关忧战事,低声告诉她信中内容。
姜舒听完,心中又惊又喜。
恰好此时周泊序看完信,抬头凝声道:“时机到了。”
郁峥颔首,转而问逐风:“追云还在蹲守?”
逐风摇头:“他跟去顺城了。”
追云是前几日回来的,将探查到的消息呈禀郁峥,歇息一日后去同逐风轮流蹲守。
前两日他们暗中瞧见有队伍往顺城的方向去,本欲拦截,但对方人数众多,他们没有全然把握,最终选择了跟上去。
而追云跟着离开后半日,又来了一队人,是郁承的人。
从他们口中,逐风得知了前面一队人的身份,恰巧边关信使经过,逐风便拿了信回来了。
郁峥让逐风去用饭休息,他则同姜舒周泊序去偏厅商讨。
第468章 准备
逐风到耳房用饭时,连翘几人刚好吃完,去收拾主屋饭桌,以及烧水。
冷星吃的慢,还在喝汤。
逐风看见她,下意识的走过去想坐冷星身旁,却又猛然想起什么,最后坐在了对面,离冷星最远的位置。
饭菜都是现成的,逐风拿起筷子便吃。
赶路到现在,他实在饿坏了。
冷星见他吃的急,默默盛了一碗汤放到他手边。
“多谢。”逐风端起就喝。
一口气喝完一碗,逐风意犹未尽的咂舌:“这汤真鲜美。”
冷星淡声道:“王妃生辰,主子亲自上山挖笋炖的。”
一只鸡两棵笋炖了一大锅,将好一些的盛给姜舒三人,剩下的便便宜他们了。
能吃上主子亲自挖的笋,是莫大荣幸,一生难得。
逐风有些后悔,方才喝太快了,都没仔细品味,汤中的笋也被他囫囵吞吃下肚,未细细咀嚼。
“还有吗?”逐风问。
桌上汤盆已经见底,唯有冷星面前还有大半碗。
“没了。”冷星道。
谁也不知逐风会突然回来,方才那一碗,都是他们听到动静后给他留的。
逐风有些失望,只能继续吃别的。
吃了一会儿,他见冷星拿勺子搅着汤,半晌才喝一口,不由皱眉。
“你要是喝不下了,就给我。”逐风说着站起身,弯腰伸手横越桌子去端。
他还没喝够呢,可别浪费了。
冷星被逐风的举动惊到,等她回过神来时,逐风已端走了她的汤。
眼看逐风就要喝,冷星急声道:“我喝过的!”
“我知道啊。”逐风莫名其妙的瞥了冷星一眼。
他又不瞎,刚才亲眼看着她喝的,当然知道是她喝过的。
但这有何关系,他平日同追云他们,也时常共饮一只水囊,同吃一张饼。大家都是好好的人,嘴巴又没带毒。
不仅如此,他还见过郁峥跟姜舒同喝一碗粥呢。
冷星面色微红,羞恼道:“知道你还喝!”
逐风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喝,你不是不想喝了吗?”
随着话落,逐风将碗凑到嘴边,咕咕喝了起来。
冷星看着他的举动,只觉在对牛弹琴,臊的满面绯红,豁然起身走了。
“哎,你……”逐风想留冷星陪他说话,但不等他把话说完,冷星就走远了。
果然,又是几日没洗澡,定是又臭到她了。
逐风怅叹口气,风卷残云的吃完饭去洗沐。
然等他清洗干净时,冷星已经回屋睡下了。
逐风仰头望天,心中一阵失落。
天上明月高悬,圆似玉盘,静静的俯瞰着大地。
顺城将帅府,萧凛听完怜风的话,气的暴跳如雷,猛的起身狠狠砸了手边药碗,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欺人太甚!”
“公主给王爷写了信,本想忍耐着等王爷来接她,可大王子他们实在太禽兽,公主和怜花都承受不住了……”怜风跪地哭诉。
萧凛听后追问道:“什么信?”
他这一个多月,未收到任何来自漠北的信。
怜风惊异道:“公主给王爷写了求救信,王爷没收到吗?”
按时间算,这信早该到萧凛手上了才对。
萧凛恼怒道:“本王没有收到!”
他没有收到,那这信去哪儿了?
不用问,定是被扎泰截回去了,否则他不敢那般对萧姝,甚至杀了她。
怜风方才也说了,从漠北逃出后,身后有一队漠北追兵,他们险些被追上。
难怪近来收不到漠北传来的书信,原是扎泰刻意为之。
好个漠北大王子,竟敢如此……
“噗——”萧凛急怒攻心,猝不及防的喷出一口血。
“王爷,快!叫军医来!”侍卫急声吩咐。
萧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身虚的站立不稳。
前些日子的风寒让他大病一场,前两日方才病除,这几日仍在养身。
侍卫扶着萧凛到床上躺下,军医很快来了。
诊过脉后,军医谨声道:“王爷病久身弱,未及恢复又受重激……”
“说重点!”萧凛十分不耐。
军医小心翼翼道:“王爷身体尚未痊愈,不可过于震怒,否则……否则怕是会落下病根。”
“不过一个风寒,你到底怎么治的?还是说你医术庸劣,治坏了本王身体!”萧凛目光阴鸷似要吃人。
军医吓的腿软,跪地惶声道:“王爷恕罪,小人已经尽力了。”
“哼!”萧凛听后越发震怒,面色铁青道:“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换个人来。”
“……是。”侍卫本想劝阻,但见萧凛怒火滔天,什么都没敢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无辜受罪的军医,吓的面无血色,不住的磕头求饶。
萧凛充耳不闻,神色反而越发不耐。
侍卫见状不敢耽搁,立即将军医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