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指着堂屋门口那块牌匾,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县衙的一群捕快来给咱家、赵婆婆家和文哥儿家送牌匾和赏银,领头的捕头说是县太爷知道了冬哥儿你们先前做下的仁善之举后大为感动,便亲自题名这四个大字让人刻成牌匾送给咱们三家,给咱们三家每家送十两银子作为赏银,希望你们的善举能感染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像你们一样做善事。除了咱们三家有牌匾,县太爷特意让捕快在槐树巷巷口立了一块刻有‘百善巷’的石板。”万安的眼尾无意间扫到冬哥儿的大嫂,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一件事没有说,“哦,对了!捕快们给咱们三家送完牌匾和赏银,又在巷口立好石板后又带着人出城去给冬哥儿你大嫂家,也就是我大舅哥家里送牌匾和银子去了。”
“居然还给我家里送了牌匾,那我可要赶紧回家好好看看那块匾额!”文哥儿听到自家也被县太爷赐了一块匾额,扭头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跑。
张大嫂也很激动,想和冬哥儿好好分享这件事事,可看到许久没有回来的万安,想着冬哥儿和万安两个人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于是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转身回房间去和自己妹妹分享这件喜事,留冬哥儿两人好好相处。
张冬听了万安的解释后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巷口聚了那么多人都是在看巷口的石板,随后便后知后觉地激动又忐忑起来。
哇……他居然因为做了一些善事得到了县太爷的嘉奖?!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万安见冬哥儿一直傻站着不说话,笑着伸手轻轻掐了一把冬哥儿的软脸,打趣道:“怎么了?冬哥儿,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没想到我没在家的这段时间,你居然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太厉害了!”不愧是冬哥儿!
张冬不好意思地拍掉万安的手,“也没有很厉害啦。”随即不熟练地把话题转移到万安身上,“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王地主家的活你干完了吗?”
万安摇摇头,“还没干完,不过也快了,就剩一点点小活没有做完。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着好久没有回来了,今天回来看看你,顺便拿些厚些的被子过去。”
万安说完,神秘兮兮地拉着冬哥儿往堂屋走,“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啊?”
“你跟我来,你自己亲眼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万安继续和冬哥儿打哑谜。
张冬乖乖地跟着万安走进堂屋,又穿过堂屋走进卧房。两人刚一进门,张冬便发现屋里的方桌上多了一个包袱,难不成包袱里面就是万安要给自己看的东西?
张冬指着不远处那个包袱扭头和万安对视,用眼神示意他。
万安没有说话,直接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把竹帘放下,走到冬哥儿身边把他拉到桌边让他自己把包袱打开。
“你怎么神秘兮兮的?这包袱里装的难不成是一株人参或者是一块大金子?”张冬好笑于万安的谨慎,看包袱里的东西居然还要把窗户关上,一边开口调侃万安一边抬手解着包袱上的结。
张冬把包袱皮打开,下一瞬里面的东西显露出庐山真面目——满满一包袱装得全都是白花花的银锭。
张冬震惊地屏住呼吸,顿感头晕目眩,双手紧紧抓住桌子两侧的边角才没有跌坐在椅子上,眼眸低垂瞧着包袱里的银子,眼神落不到实处,看到银子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数个关于包袱里这些银子来历的猜测。
给王地主做工,万安不可能得到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他是从哪得来的?
他想到一种最可怕的可能,下一刻,张冬紧紧攥住万安的手,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紧张又害怕地颤着声音问他,“万安,你看着我,你告诉我,这些银子是不是你帮着王地主干坏事或者王地主干坏事的时候被你撞破,他给你的封口费?如果你真的做了坏事,那……咱们两个,可就只能在地底下做夫妻了!王地主是杀人还是放火了?还是……你跟着他杀人放火了?!”
冬哥儿的话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以至于万安又生气又觉得这话实在好笑,神情几经变换,最后变成一个扭曲又无语的笑,直接抬手照着冬哥儿的脑袋瓜敲了一下。
“你相公,我,万安!还不至于为了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啊?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帮与王地主熟识的地主们画图纸赚的钱!”
“之前王地主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做画图纸的酬金,有王地主的一百两银子珠玉在前,其他地主想请我给他们画田地引水灌溉的图纸,为了不被王地主比下去,每人都要至少给我一百两银子当工钱。这些银子,都是那些地主给我的酬金。我为了让你看着这些银子高兴,再夸我几句,特意没要银票,全让每个地主的账房给我把酬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我自己辛辛苦苦拎回来的。”
“你啊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我现在恨不得咬你两口!”万安气闷地抬手使劲点了点自己傻夫郎的脑门,不明白这傻小哥儿是从哪得出自己会为了银子不择手段的结论,“我还想咱们两个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呢,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银子做出你想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啊?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我今天让你出不了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