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娘和大嫂最近几年不打算来镇上做生意,张冬把专门给娘和大嫂留的房间里的被褥都收拾起来,又招了三个人来铺子里做工——请的两个婶子是槐树巷的街坊,另外一个是被夫家休了赶出门无家可归的小哥儿,张冬安排小哥儿住进了自家前院的房子里。
在开门做生意的前一天,张冬和万安还闹了一个笑话,铁匠铺子的人来送做好的烤炉,两人却发现厨房根本没地方放这两个半泥半铁的大东西,他们之前布置厨房的时候忘记给两个烤炉留位置了。
不得已,万安和张冬只好将灶台左右两侧摆放的大缸挪走,腾出位置给这两个烤炉,又把挨着厨房门口摆放的橱柜搬到了铺子里,把橱柜的位置腾出来摆放米缸和面缸。
铺子开张这天,槐树巷的不少人都来捧场,不住在槐树巷的林胖、李二全和吴大山三家也来了,范鹏也代表他爹和他自己来铺子里捧场。
铺子的名称沿用了之前摊子的名称,牌匾是万安师父范老木匠亲自刻的。
“冬哥儿,还是你家的饼子吃着香,又酥又脆,摊子上卖的饼子和你家的饼子根本没法比,咸粥喝着也香。”万安和张冬没开这个铺子之前,这人经常去他们摊子上买馅饼。
万安笑道:“老爷子,好吃您就多吃点,以后常来光顾,粥不够了让人再给您盛,我和冬哥儿特意买的大碗,肯定不能让您没吃饱就出了我们铺子的门。”
“哈哈,万小子你小子果然实诚,我以后肯定常来。”
旁边有人搭话,“老伙计,你猜这咸粥为什么这么香?我刚才还纳闷这粥怎么喝着香,闻着也香,原来是这咸粥里面放的有香油。”
“嚯!怪不得香呢,我可要多喝两碗。”
“……”
万安和张冬还有铺子里的帮工忙活了一早上,等到今天早上准备的粥和饼子都卖完了,铺子里的客人才逐渐变少。
等客人走光了,文哥儿累得瘫坐在椅子上,抓下头上裹着的布巾感叹道:“我勒个乖乖,这活可真不是身体弱的人能干的,幸亏我身体不赖,要不然这一早上能把我累坏,我盛粥盛得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只是给客人拿饼子都能累得腰酸,站得腿疼。”旁边姓许的婶子也颇为感慨,“在家洗衣服做饭也没这么累啊。”
“没想到今天来铺子吃饭的人这么多,看来大家都知道东家你们两口子的手艺好。”
张冬和万安也没想到早上来街上吃饭的人会有这么多,大家早上都不在家做饭吃吗?不过,也有可能是店铺第一天开门做生意,前三天定的粥和饼子的价格便宜,所以来铺子里吃早饭的人多。
县衙那边的木活还没有结束,万安等铺子里的生意稳定了,他再去专心忙那边的事情,然后跟着师父学手艺。
万安也知道大家都辛苦一早上了,对大家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大家都忙了一早上也没来得及吃饭,现在肯定饿坏了吧?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歇一歇,等歇息够了再收拾桌子和厨房。”
“咱们铺子中午只卖烧饼和馅饼,早上和下午才又卖粥又卖饼子,等到中午,店里的客人可能就没今天早上多了。”
不说文哥儿他们,万安和张冬两个人都感觉肚子饿得难受,空荡荡的。
早上从锅里往粥桶里盛粥时,张冬特意把他们六个人的饭留了出来,油酥烧饼和馅饼也留了很多在烤炉里,想来应该够他们六个人吃的。
张冬和文哥儿一起收拾了一张干净桌子出来给大家坐,等他们两个人收拾好桌子,万安他们四个人也端着装有粥的木桶和装着饼子的竹篮走过来了。
“咱们赶紧吃饭吧,吃完饭还有一堆活等着咱们呢。”万安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猜到她们可能不自在,等着他或冬哥儿先吃,便自己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油酥烧饼吃了起来。
许婶子她们见东家已经吃了起来,也随即放心地从竹篮里拿饼子。
吃过早饭以后,文哥儿和许婶子他们四个人开始动手打扫铺子和洗锅碗瓢盆,张冬和万安子拿着钱匣子开始数钱,两人都想知道他们一早上赚了多少钱,在把饼子和粥的价格调低的情况下,赚到的钱有没有他们之前摆摊的时候赚的多。
张冬直接把钱匣子里的钱倒在了万安用两条胳膊围起来的小圈里,又从柜台底下拿了一捆穿铜板用的细麻绳放在柜台上,等着一会儿一边数钱一边用细麻绳把铜板穿起来。
万安把柜台上的钱分成两份,他和冬哥儿一人数一份。
两人一边在心中默念数着铜板数量,一边仔细将铜板穿在细麻绳上,每一百枚铜板串成一吊。
“冬哥儿,我这里的铜板一共是两吊一十四文,你那里有多少?”
“我这里是一吊九十七文。”张冬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有些惊讶最后得出的这个数目,“也就是说咱们一早上卖了将近四吊钱?没想到居然能赚这么多,都快抵得上咱们当初摆摊一天赚到的钱了,看来开铺子还是挺赚钱的。”
“先别高兴太早,也有可能是咱们是新店刚开张,等过两天再看看。”如果天天都能赚四五吊钱就好了,这样,他出门在外干活也不用担心店铺里的生意。
“行。”张冬觉得万安说的有道理,这才是他们铺子开门做生意第一天,客人们好奇他们铺子里卖的东西的味道,等过几天再看看会不会还能赚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