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夕说着,右手指尖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手串“是它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缓慢闭上了眼睛,集中意志,像是被催眠,更准确说,是进入了冥想状态。
原本带着凉意的白月光翡翠珠串,此刻却比楼夕指尖的温度要高出些许。
不止是表面温度不同寻常的升高,还有这温度传递给他的感受,就像是……在安抚他,使他十分确定,风渊现在是安全的。
而且没有离他太远,可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帝国,难道……
思绪被牵引着……
突然,风渊那如月光般的银色长发在眼前一点一点被勾勒,接着是他的那犹如雕塑般,轮廓分明的脸庞……
画面如墨滴入了水中,缓慢晕开,扩大,楼夕看到了,此刻的风渊身处在了一间还算宽敞明亮的客厅内。
“陌生的客厅……”
风渊的手边是一盏金色花纹的骨瓷茶杯,而他的手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在茶盏上轻点着。
楼夕知道,这是风渊快失去耐心的表现。
突然,风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的抬起头,那双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墨色的眼睛,就这么和楼夕对视上了。
楼夕清楚的看到,风渊眼神亮了亮,再看,那双眼中却已经是噙着泪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那眼神,像是幼儿园中,最后一个没人接的小孩一样,让人心疼。
这让楼夕觉得之前的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小渊一定是被欺负了。
“小渊……”楼夕不自觉的开口,后知后觉,自己并没有掌握在冥想中和风渊对话的技能。
他想,大概是自己的信仰只有百分之十的缘故,如果到了一百,一定能正常沟通。
将楼夕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的风渊,眉眼弯了弯“哥哥想我了。”
接着,他化作一只正常大小的黑鸟,飞出客厅。
原本通体漆黑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彩色的光泽,映衬着那双让人无法忽视的金眸,更加夺目。
到此为止,画面像是回卷的羊皮卷,一点一点缩小,直到消失,楼夕睁开了眼睛。
冥想结束,虽然没有交谈,但楼夕十分确定,风渊在向着自己而来。
刚刚那位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前帝国审判者已经不在了,楼夕走出这条偏僻的街道……
……
帝国主城区外的所有区域,居民房屋只允许建低矮的一层,而就算是主城区,也只允许建两层。
地广人稀,并不是主要原因,只要你踏上这片土地,就能明白,这样设计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不遮挡住那每隔一公里就出现一座的神鸟雕像。
每一座神鸟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它们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绚烂迷离的色彩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飞向太阳。
和风渊不同,这些神鸟本身就是彩色羽毛,和阳光的照射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每一位神明的真身,都是不同种类的鸟就像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那样”楼夕在心中这么想着,他已经离开了那脏污破败的街道。
房屋的高度恰好是神鸟雕像底座的高度,只要你在户外,不管你望向哪个方位,你都可以看到这些‘神的化身。’
而在主城区的这些神鸟雕塑,就更加的高大,不允许被房屋遮挡一丝一毫……
……
楼夕来到主城区时,已近傍晚,夕阳给这座城市披上了金纱,却更像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而他的肩膀上,正站着一只羽毛光滑而富有光泽的黑鸟,那羽毛呈现出独特的黑色金属质感,眼睛则是十分醒目的金色。
黑鸟就这么高傲的站在了楼夕的肩膀上,楼夕与他对话无果后,就这么放任他站着了。
……
“敬爱的神明,我们赞美您,愿您的福气永远照耀大地。”
“神啊,您是宇宙万物的主宰,愿您在这个夜晚来临之际,垂听徒的祈祷,将你的祝福赐予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在您的关爱中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与奇迹。”
……
这是主城区内,随处可见的大显示屏上,轮播的祈祷词。
楼夕在一块显示屏前驻足观看了几分钟。
每一位经过屏幕前的当地人,都会停下脚步,在胸口画一个代表信仰的图形,那是由两个错开的半圆勾勒出的简易图形。
他们跟着念一段祈祷词,然后离开。
不仅如此,楼夕还发现,他们每经过神鸟雕像必单膝下跪行礼。
他不经在内心摇头,他浅浅计算了一下,假设a地到c地距离五公里,沿路会经过五座神鸟雕像,和不少于二十块这样的屏幕……
更过夸张的是,就算是乘坐交通工具,也不例外。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因为这些重复的,频繁的仪式,至少需要花费两倍不止的时间。
“难道他们没听过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楼夕表示不理解。
此时,他的身旁,和他隔着两个身位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个子不高,轮廓较深。
他低头闭眼,跟着念了一句祈祷语,转头准备离开时,对上了少年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神。
男人略显疲惫的脸上,勉强牵起了一个笑容。
屏幕上的祷告词带着多国字幕,但面前的男人说的话,当然是不可能带字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