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孟寄欢容光焕发的从门外走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人不过十八,脸上稚气未脱,一拢劲装红衣,玄纹云袖。纤细的腰间只点缀着一枚精巧白玉,三千青丝用一宝蓝玉冠束起,衬得他更加意气风发。
少年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健康的红润,眼尾下那颗痣显得妖艳极了,宛如雕刻的五官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瞳仁灵动,琥珀色的眸中似有星光闪过,流光溢彩。
“欢欢?!”柳千月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搀扶他,“我刚还跟你爹说要去看看你,你怎么就过来了,身子不适就不要出门了,娘看了心疼。”
“爹,娘,我的病好了。”
孟寄欢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闻言,坐在一旁的孟永昌搭上他的脉搏,几秒后,紧皱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
“我就知道我儿命大。”欣喜之余,孟永昌也不忘询问其原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寄欢抽回手,“哎呀,爹,你就别问了,你儿子病好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你爹还不是担心你。”柳千月说。
见问孟寄欢是问不出什么了,孟永昌只好把目光转向子青。
“子青,你服侍在公子身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永昌带着威严的嗓音响起,用掌门的身份给他施压。
“爹,你吓唬子青干嘛。”孟寄欢不满地嘟囔,把子青挡在自己身后。
在孟永昌的注视下,子青低着头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其中把公子失忆的事隐瞒了。
原因是公子觉得这件事不足挂齿,没必要让掌门和夫人担心。
对此,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欢欢,你这不是胡闹吗?”孟永昌听后,脸色微愠,“丹药岂是能乱吃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你的身子现在根本经不起折腾!”
自打孟寄欢出生起,孟永昌明里暗里给他试了很多药。
可以说,孟寄欢是吃药长大的,好在各种名贵的药材把他吊到了十八岁,但一月前孟寄欢的病突然严重起来。
众医师看了都纷纷摇头,表示已无力回天。
孟永昌哪里肯信,他固执地深入险地只为寻找到能治疗孟寄欢身体的药。
“不信爹叫杜叔来给我再把一下脉!”孟寄欢也知道孟永昌不会轻易相信,久病的人突然在一夜之间痊愈,换成他也不信。
不一会,杜萧寒便过来了,面色凝重地搭上了孟寄欢的手腕。
“奇迹,简直就是奇迹!”杜萧寒语气兴奋,常年严肃的面容竟带上了几分诧异,他从医多年也从未遇见如此离奇之事。
“欢欢的病真的痊愈了?”柳千月急忙问。
见杜萧寒点头,二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就知道欢欢福大命大。”柳千月偷偷抹了把眼泪。
孟永昌又问孟寄欢丹药的来处,孟寄欢却和他打着哑谜,说什么也不愿解释。最后,他没法了,只有由着这臭小子去了。
吃午膳时,孟寄欢才说明来意:“爹,我想要那朵阴阳两生花。”
孟永昌夹菜的手一顿,笑道:“臭小子,一来就狮子大开口。”
“娘,给不给嘛?”孟寄欢知道撒娇这招对他娘最好用了。
柳千月笑容满面,正欲开口,倒是孟永昌先开口了。
“给给给。”他给孟寄欢碗里夹了一只鸡腿,“这十八年来,因为你的病,我和你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瞧把你瘦的,多吃点……”
孟寄欢在现实世界其实并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滋味,在他很小的时候,酗酒的爹把娘打跑了,他成了没妈的孩子。他爹也不管他死活,整日不是赌博就是喝酒。
孟寄欢活这么大,是吃街坊邻居的饭长大的。
现在,他竟然在孟永昌和柳千月身上感受到了亲情。
他真卑鄙,偷了孟寄欢的爱。
“谢谢爹、娘。”孟寄欢笑得眉眼弯弯,内心却有抹难掩的酸涩。
回到屋中,孟寄欢打开锦盒,只见一株紫异妖艳的花静静躺在盒中,花瓣薄如蝉翼,紫色花瓣由内到外逐渐变淡,最后淡如白色,看起来妖冶又娇靡。
不愧是阴阳两生花,花如其名。
“公子,慕清野来了。”子青从外面进来。
“给你的,接着!”孟寄欢抬头看了慕清野一眼,把手中的锦盒抛给他。
慕清野下意识的接住它,打开看了一眼又飞快合上盖子,语气无波无澜,“公子治病的药,我不敢要。”
慕清野敛下眸底的情绪,孟寄欢会这么好心吗,他是不信的。
“以前是我的错,今后我不会再伤害你。”孟寄欢仔细斟酌用词,说:“我会治好你身上的伤,不会让你留下病根的。”
慕清野没有动作,用深不见底的眼神直视着他,沉默不语。
见他不信,孟寄欢又说:“我的病好了,这东西自然用不到,刚好给你。”
慕清野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所以是施舍他吗?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呵呵。
慕清野还是不说话,孟寄欢先忍不住了,“我知你现在还不信,但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为什么?”慕清野却问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似要把孟寄欢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