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温白辰现在对某些人的骚话抵抗程度越来越高,他掏出手机,直接把聊天记录递到苏钦绍眼前,“韩姐...我姐姐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到这边,本来和她说好一起吃个晚饭的。”
苏钦绍没想到温白辰也给家长说了见面的事情,原本盯着手里虾剥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落在温白辰脸上像是要点火:“那先去见你姐姐吧,我爸妈常年都在江城,过几天再去也行的。”
温白辰被他看得不自在,又想起那天和打电话时韩姐气势汹汹赶来“验货”的语气,好笑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不知道明天晚上苏钦绍能不能应对丈母娘的一顿暴揍。
温白辰虽然对吃什么并不挑剔,但相处久了,苏钦绍多少还是看出一些偏好:比如不太喜欢吃重油重盐的,比起辣的应该还是更喜欢甜的,会吃苦的,但是酸的敬谢不敏,还有这海鲜里唯一明确表示过喜欢的白灼虾...怎么看都是标准的江城口味。
啊,在香辣的小龙虾或者烧烤面前除外。
苏钦绍把一盘子剥好的虾肉放到温白辰面前,“蘸酱在那边...你姐姐,结婚了吗?”
苏钦绍知道黎韩比温白辰大十岁,实际上今年也才三十出头,比他自己大个六岁,于是跟着温白辰叫姐姐。
“没有。”
温白辰用筷子夹起一只虾,在中央一点绿芥末的酱油汁里蘸了一下,递到苏钦绍嘴边,“韩姐之前遇到人渣了,浪费了三年的感情和精力,分手以后就忙事业了。”
他提起那个人渣时候神情有些淡漠,似乎是想让苏钦绍也有个清楚的认知,于是用起了比较的方法:“比许哥那个前男友过分多了。”
苏钦绍咬住他喂过来的虾肉,咽下去之后才开口:“那你以后,会想和姐姐待在一个城市吗?”
“姐姐如果结婚,你会难过吗?”他说。
黎韩和温白辰的情况完全算是缘分,两人压根达不到法律上的领养条件,所以除了黎韩一直以来的善良在支撑之外,她其实没有义务照顾这个并不好养的小孩。
温白辰有提过,他不喜欢心理医生,是因为黎韩当年为了让他重新说话,带他去看了太多的白大褂。
那可不是一笔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能轻松负担的开销。
在温白辰的描述里,抛开不喜欢的心理医生,就剩下一个很有趣的黎韩,他记得黎韩站在他身边时所有的碎碎念,全是一些当年网络冲浪时候盛行的冷笑话。
苏钦绍很感谢这个姐姐,同样很佩服她,不仅是因为她成为了温白辰唯一的亲人,更是因为她愿意拼尽全力给当年那个陷入黑暗的小孩一个家。
温白辰听到他的话一时愣住,短暂的停顿后,他的目光不断下坠,下坠,直到看见瓷砖的缝隙,才出声道:“会难过吧。”
“但应该更高兴。”温白辰重新抬起目光,朝着苏钦绍笑了下,莫名多了些剖白的勇气:“如果她能找到永远对她好的那个人,我真的会很高兴...毕竟我拖累她......”
“温白辰。”
苏钦绍及时叫停他的话,摘掉手套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给你录音以后给姐姐发过去,让她亲自来修理修理你的脑袋。”
温白辰怔怔地看着他。
“你姐姐肯定不觉得你是她的拖累。”苏钦绍看到温白辰颤动的睫毛,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爱你,也要对你值得我们去爱这件事,多点自信。”
赵辉说,温白辰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问题,不只是因为那段太过惊惧的过往,还有一个无法抹去的事实在作祟——那位给了他基因、姓氏,还有十四岁以前美好童年的父亲,在那个时候,一言不发地选择了抛弃。
温白辰...被他的亲生父亲抛弃了,自此音讯全无。
这让他更加不信任与他人的关系,一点风吹草动就诚惶诚恐,也更加不相信自己存在的意义。
赵辉给苏钦绍反复强调着重点——这个念头很可怕。
可怕到...也许哪一天,这个人就不在了。
苏钦绍伸手把温白辰拉进怀里。
他还不敢去和温白辰聊起这件事,陈年的伤并不意味着完好如初。摸清楚男朋友现在的性格后,他真的怕温白辰从头到尾,都没有怨过那个离开的人,甚至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的原因。
“我......”温白辰的声音有些发闷,他靠在苏钦绍的怀里,低声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苏钦绍揉了揉温白辰的后脑勺,把打比赛前吹的造型弄得乱七八糟才收手,“不聊这些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姐姐,现在先吃饭。”
两人之间的低气压很快被耍宝的其他人驱散,明明是庆功宴,非让沈小川和教练组的一个年轻人弄成了谁家宴席的敬酒局——这俩人拿雪碧冒充白酒逮着谁敬谁,被敬的人还只能端他们递过来的红酒举杯。
也有被逮住的人反客为主,拉着他俩划拳,硬是让迫害者自己干了半桶雪碧,弄得看热闹的人都大笑不止。
这些全被叶万万的镜头收录在内,可想而知到时候又会逗笑多少粉丝。
苏钦绍和温白辰自然没有逃过迫害,苏钦绍借着老板的身份自带压迫力,给自己倒了杯雪碧,“我让司机开我的车把周阿姨接过来的,一会儿得自己开车回去,酒就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