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昭两只脚都踩在沙发上,拽着链子大叫:“你锁我,你疯了?快给我解开!”
连天雪把眼镜扔进垃圾桶,抱着电脑往楼上走,斯昭一路追,楼梯上到一半铁链子绷直了,他上不去,又急又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你变态吧……这是犯罪,你怎么能锁人!”
连天雪上半身西装革履,下半身还穿着睡裤,打了哈欠,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看斯昭。“你不是玩具吗,给玩具上锁很正常吧。”他起得早,又打了个哈欠,回去补觉了。
他补了二十分钟的觉,卧室门一开就听见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响,还是“咚咚咚”上楼梯的声音,斯昭又站到楼梯拐角喊他。
“给我解开!”斯昭又蹦又跳,大有不解开脚铐他就要把楼梯踩塌了的架势,“你是不是拿我手机了?你是不是想把录音删了,又说话不算话!”
连天雪斜靠在墙上,看他一会儿发疯一会儿撒娇,说:“没收了,怎么了?”
斯昭难以置信,说:“我要报警!”
“报吧。”连天雪摊手,“我把wi-fi密码改了。”
难怪他的平板连不上网。斯昭面对连天雪的理直气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躺倒在楼梯上,一动不动了。
连天雪看了看斯昭的“尸体”,抬头看天花板,想其实可以在挑空的二楼天花板上做一个滑轨,这样拴着链子也可以上二楼。然而时间紧,而且装了滑轨,天花板就不好看了。
抛开一些多余的想象,连天雪早该发现斯昭是没有味道的一碗粥,加点糖就甜,放点盐就咸。斯昭根本不在乎连天雪是谁,只是有这么一个人,受宠的时候就胆大妄为,感到害怕了就卖哭撒娇。是斯昭的蠢货脑袋和漂亮脸太有欺骗性,又那么会哭,让连天雪忽略了他是只养不熟的动物。
但连天雪花了那么多钱,凭什么放斯昭走?
是开心的斯昭还是不开心的斯昭都无所谓了,斯昭不在乎他,那是什么样的斯昭都没意思。他要把斯昭压箱底,不需要时时拿出来欣赏不需要注意清理扫灰,就压箱底吧,虽然不重要,但他得有。
连天雪经过斯昭,斯昭抱住他的腿不让走。“我要回家,不然你把手机给我,斯和知道我不见了肯定会报警找你的,你也不想传出新闻你被警察调查吧……”
连天雪低头看他:“你自己跟斯和说了你要出去玩,一个礼拜内他根本不会联系你。”
“还有……”
连天雪弯腰,把他的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扒开,蹲下告诉他:“林折桂放假第一天就带男模去欧洲玩了,李觅在跟你闹别扭。放寒假了,不会有人主动找你,然后报警的。”
斯昭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李觅和我闹别扭?”
“因为你手机在我这里。”连天雪说,“你不是爱看人手机吗,你自己的就不行?”
“可以看……那你为什么关我?”
斯昭看连天雪不回答,便猛地将人扑在台阶上,好在没有磕到哪里。“不是说了我愿意的吗,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了!”斯昭想去亲他,结果连天雪用手挡住了,他换角度亲,怎么都被扭开。“干嘛!”
斯昭慌起来,他感觉自己得亲到天雪哥,能亲到的不会真的讨厌他,如果真的只睡觉不让亲了,那天雪哥就是真的讨厌他。
连天雪枕在台阶上看坐在自己身上的斯昭,问他:“亲你的时候要哭,不亲了也哭,你有没有王法?”
“那你不要栓我了,不舒服。”斯昭揉眼睛,“上厕所没法关门,我也没法穿裤子,铁链子一直在地上,我睡觉会弄脏床,多不干净啊。”他不亲脸了,拉着连天雪的手,贴过去乱吻人家的手背。“而且,铁链子会磨花木地板。”
连天雪想最后一条说的有一点道理,给地板打蜡抛光也是钱。他撤回手,说:“好吧。”
他去卧室床头柜拿了钥匙,解开了脚铐。只戴了一上午,斯昭的脚踝就有点红,他是非常任性、非常难养的宠物。
“斯昭,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天雪突然问。
斯昭正在穿裤子,闻言很惊讶:“你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还以为天雪哥无所不知。
连天雪拿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敲敲茶几:“写下来,你为什么要把手环弄坏。”
“真的可以写吗?”斯昭看他,“随便写?”连天雪点头。
于是斯昭很快动笔了,他写序号一,天雪哥什么都瞒着自己。他写完,看天雪哥眼色,好像没生气。他就又补充,如果事先告诉他,比如手环的所有作用,那他就不会被吓到以至于被连天意带歪。
连天雪看一眼纸上的字,问他:“说了就行?”
斯昭点头,连天雪就拉着他走到客厅电视墙,说这里有摄像头。走到斯昭的房间,衣柜上,说这里有摄像头。厨房有摄像头,茶室有摄像头,影音厅有摄像头,连天雪自己的卧室也有摄像头。所有摄像头都可以录声音,但只有连天雪卧室的摄像头可以通话。
“这不是哪里都有摄像头!”斯昭大叫,“那不是完全没隐私吗?”
连天雪说:“厕所没有。”他拿笔把斯昭纸上那条序号一划掉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斯昭呆呆地问:“你要关我多久?”
连天雪冷淡但尽量诚实地说:“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