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斯和说的他拿一辈子还,怎么还,没有人能替别人生病,连天雪都做不到。他只能说带斯昭去西医查查脑子前再去趟中医。
斯昭都要难受死了,他昨晚感觉还能接受,今天就浑身散架掉。剧烈运动总是第二天疼,肌肉反应一晚上才会吐酸水,像他小时候被罚做蹲起,刚做完没事,后面疼了一礼拜。斯昭后悔了,他不想再给天雪哥弄了。不是已经录音答应他了吗?以后只做前面的行不行,他再也不说那个恶心了。
“给你煮个面条吧,吃完吃退烧药。”连天雪说。
斯昭很费力地说:“要方便面,我不要挂面。”
连天雪扶了下脑袋:“知道了。能下床吗?”斯昭摇头,他没办法,出去把锅做上,拿了漱口水进来。看着斯昭漱了口,给他喂了一勺川贝枇杷膏,然后出去煮面了。
面熟得很快,闻到香气,斯昭又有力气了,一瘸一拐走出卧室,坐在厨房餐桌等。连家是半开放厨房,斯昭趴在桌子上可以看天雪哥磕鸡蛋的背影。连天雪醒过来就会把睡衣换掉,穿了件麻灰色的印花卫衣,背后是条腊肠狗。腊肠狗在掰香肠,扔进小珐琅锅里,又过两分钟端给他。
连天雪把筷子塞给他:“就锅吃。”
斯昭先拿筷子戳蛋,软蛋白挤出一包溏心,他爱吃溏心蛋。“为什么你煮蛋煮这么完整?”他喝完枇杷膏嗓子又可以说话了,但有一点哑。
连天雪已经回去炒蛋做自己的早饭了,没好气的回他:“自己上网查。”
又过两分钟,天雪哥端着自己的炒蛋火腿面包坐到餐桌上,问他查出来没有,斯昭说懒得查,算了。
“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连天雪想斯昭就是这样,只要多想一层,多做一步就可以得到答案的事,他偏偏都懒得自己去找。都想别人直接告诉他,可人是会说假话的,斯昭总是这样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是连天雪,哪怕是别人说了,他也会自己搜下原理,然后去复刻实验一番。
但算了,连天雪已经提示过斯昭很多遍,没有成效。他跟宠物较什么劲,像阿瑞斯到处拉屎,一天拉出去遛三遍就好了;斯昭不会判断,以后就都由他做决定,听不见别人说的话就好了。
阿瑞斯冲他摇尾巴就好了,没必要非想清楚它是不是真心的。
所以连天雪说:“你在下调料包后再下蛋,就是不会散了。”斯昭点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连天雪吃饭要快很多,吃完就拿着笔记本去客厅开会了,退烧药留在桌子上,让斯昭自己吃。
斯昭吃完药回去接着睡,睡醒出来连天雪还在开会,应该是在听汇报,戴着耳机,自己并没有说话。连天雪看他从卧室出来,伸手示意他过来,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应该是退烧了,斯昭在被子里闷着发了点汗,现在只是觉得四肢虚软。他伸脖子去看屏幕,天雪哥没关麦克风,于是也没说话,就在边上靠着。
斯昭感觉今天天雪哥脾气好的不像话,半天了一句都没骂过他,还给捏腿了。这是什么待遇?是跟他睡过就会有这种好待遇吗?
但斯昭又被捏得很舒服,天雪哥的手很大,手劲适中,肩颈也被捏松软了。斯昭于是想自己是不是在哪方面有点天赋在,第一次和男的,就哄得他这么好,这么顺着自己来。
那晚许了很多承诺,都有录音为证。还说了不需要斯和,让他别提了。斯昭也不想提,他自觉为斯和做了很多努力,以后只要天雪哥不插手,想必斯和一定能做出好成绩。他做梦都梦到斯和,夜里发烧睡不安稳,斯和好像在他旁边哭。
哭什么呢,长大后斯昭从没见过斯和掉眼泪,很稀奇。谁知道梦里的斯和也不让抱,他越抱,斯和就变得越小,最后缩成一粒枣核,才终于让他握在了手心。
斯昭把斯和吞掉了,咽到肚子里,才听见斯和在他的身体里说“我好难过”。
难过什么呢,是不是和顾新晔分手的事情?既然不想分开,就别让人家走啊。
中午吃过饭,连天雪给他点了杯奶茶,出去上班了。斯昭等他走以后,给顾新晔打电话。
顾新晔很快接了,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斯昭问:“斯和怎么样,你们和好了吗?”
顾新晔反问回去:“你怎么不问他?”
“我要是能问他还问你干嘛?”斯昭理直气壮,“你们分手了不还是同事吗,不也是整天在一起工作吗?我不问你问谁!”
顾新晔说:“没有整天……他出去跑渠道,我在管公司业务,并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他沉默了一会儿,“和好了啊,现在是朋友,是公司合伙人。”
“你们分手,他很难过的。”斯昭很笃定,不然他不会梦见斯和哭。他拿先前顾新晔的话说回去,“他很爱你啊,不然才不会拒绝和天雪哥结婚……你去跟他说你爱他想他了。”
话筒里很安静,斯昭又问:“难道你不喜欢他了吗?”如果是那样,他要去撞死顾新晔。
“怎么可能,我当然爱他啊,但是……”顾新晔很苦恼的样子,“唉,你看着我这样很傻逼吧。我怕他没那么喜欢我,只是像喜欢一本书一样喜欢我。也许你哥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就是习惯和我上床了,所以愿意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