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回答,诺尔抱怨了几句只能作罢,继续抬头看向那个缠满绷带的自己,却突然一愣。
只见穿着黑衣的杀手,放下了枪。
【你当时在想什么?不是要杀吗,枪怎么放下了?】
“不对,她明明死了,”诺尔却有些神经质般地喃喃道:“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放过她,即便我不杀外面还有琴酒,以那个家伙的性格肯定还会进来看看情况。”
“小黑,你不会为了缓解我的愧疚特意改了梦境安慰我吧,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没必要......”
【你下不去手了】
“怎么可能,”诺尔的声音骤然拔高,语气有些急切地反驳道:“我是格拉帕,杀人是从小到大的,跟本能一样刻进骨子里洗也洗不掉的,下不去手?小黑你在说什么搞笑故事吗?”
那道声音没有回复,只能让诺尔再次徒劳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般凑近了那个手持枪/支的自己,却在对上那双相同的灰绿色双眼时,僵硬在原地。
他看到那灰绿色的眼睛不再空无一片,被愧疚与痛苦交织出的属于人类的色彩,宛如一抹亮绿色浸透在其中,仿佛注入了生机的荒漠,缓缓流动着清泉。
自己......哭了?诺尔恍惚间想到。
可......等等,有哪里不对?诺尔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不对,她死了,不对,当时......他死了,我杀了她!”
没有人回应诺尔,这让他宛如一个神经病一样独自表演着,身后的故事不会因为他的存在有任何改变,于是,他看到,那双眼睛又突然黯淡下去,一瞬间又恢复了空无一片的荒漠,满是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然后,杀手再次抬起手中的枪,扣动了扳机。
“砰——”
那位美丽的女人随着枪声响起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鲜血缓缓流出浸湿了她乌黑的头发,轻轻盖住了那双还带有些许希冀的眼睛。
“没错,她死了,我杀的她。”
诺尔呆呆呢喃着,对上了那双眼睛。
【但你放下了枪,如何杀了她?】
“如果不是我,那是谁杀的!”大脑混乱的诺尔突然激动地质问道,他寻找着这个莫名的声音,却又发现声音似乎来自于自己的大脑,只能死死地抱住头,十指仿佛要插进脑子里从里面将其掏出来般,用力道指关节开始泛白。
声音再次响起,却在面前响起:
“诺尔,”
那道声音喊道,诺尔松开手缓缓抬起头,看到他的面前,身穿黑衣缠满绷带的杀手摘掉口罩,一字一句地道:
“是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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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碎碎念:
第169章
诺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具尸体。
对方的脸上还满是惊恐的模样,被一枪精准地打中心脏躺在血泊里,了无声息。
/这个任务完成后你有一周的时间调整状态,现在回基地。/
手机里的短信来自于备注是长毛混蛋的家伙,诺尔沉默片刻,将手机塞进衣服里,按照习惯转身找到了开来的车辆,后方还有几个恭敬等待的人,他们是负责事后处理尸体的底层成员,见诺尔走来立刻低下头,语气略带颤抖的问好。
诺尔扫了一眼,没有说话,转头上了车开着扬长而去,被留在原地的成员反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一个个大口呼吸着。
东京的基地里,金发男人正在训练室里对着练习靶子精准地设计,身边是难得在日本的贝尔摩德,她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勾起一道笑容,对金发男人道:“我的学生似乎回来了。”
“波本,不去见见吗?”
“我没有自讨苦吃的心思。”金发男人纹丝不动地保持着射击姿势。
“砰——”
随着枪响落下,十环的靶心又多了一个空洞。
“我倒是不觉得他会在意。”脑子里突然响起这位学生前几年的行为,贝尔摩德笑着道,“不过也确实,现在你们确实应该关系不好。”
她这句话里面含着几层意思安室透不敢保证,但作为本次事件里“被牵连”的无关人士,安室透的心情已经宛如跳楼机般上上下下了几十次。
这次事件只能说,对心脏是彻彻底底的高端局,虽然原本就发现boss对朗姆的猜忌日益增加,但竟然会直接把这次任务泄露一事扣在朗姆身上,自己倒是阴差阳错地被误以为是背锅,现在就算真得有人查到将公安的诱饵秘密插入情报的人是自己,高层也只会认为这件事装得真像,而自己虽然明面上被惩罚了一下,但却能感到被boss更加看重了,显然对自己安静接过锅的态度非常满意。
但这背后察觉的东西,却让安室透一惊,为什么在这些高层眼里,朗姆情报出了问题坑到格拉帕是大到能直接以此为理由收回权利的问题,如果是普通代号成员,再严重也不过是责罚而已,即便知道格拉帕直属于boss,但现在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但也不对,如果真得这么重要为什么格拉帕的任务往往是最危险的,而自己这里,他甚至能感到boss是在培养自己,因为不信任朗姆吗?这场出乎意料的惊喜并没有让安室透丧失冷静,他在思考着各方的态度,试图找到答案。
这次事件下来,自己唯一实质的损害,仅仅是跟格拉帕接触了搭档关系并很可能被对方怨恨,但现在看来,这更像是好事,如果boss真得有意培养自己甚至接管朗姆的部分权利,那必然不能跟明显是boss直属的格拉帕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