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风枕眠都这么说。
可每一次都会为他破例。
或许,这就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风枕眠和晏清的外形条件都极其优越,可以说是行走的衣架子。
穿惯了那些复杂的衣服,忽然换上这些普通的衣服,让风枕眠有种莫名其妙的放松感。
出来时,他有些不自在,手扯着衣领缓解不适。
“真好看。”晏清眼睛都亮了,要不是人多,估计会直接扑到风枕眠身上,“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这次换衣服似乎打开了晏清什么奇怪的开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给风枕眠挑选衣服。
当然,全都是和他的情侣装。
风枕眠付款的动作已经机械到麻木,晏清这才停止购买。
回到艾尔尼斯时已经是夜里了。
卢迪克不知睡了多久,风枕眠怕吵到他,轻手轻脚回了房间。
然后看着房间唯一的床开始犯难。
之前晏清是二头身崽崽,两人睡在一起倒是没什么。
可现在晏清都和他差不多高了,就算他和晏清的体型都偏瘦,也是两个男人。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肯定会有很多肢体接触。
但房间里也没有能给他打地铺的地方。
风枕眠正思考着该怎么办,晏清已经换好了今天和他一起买的情侣睡衣,坐在床上拍拍旁边的床板,“愣着干嘛?我好困呀。”
“快上来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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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总是藏了很多秘密。
无人的街道上,一个漆黑的身影被路灯无限拉长。靴子和地板的碰撞声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填满夜空。
那人走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又伸手推开一扇已经腐朽的门。
他没有开灯,凭着记忆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靠着靠背闭上眼睛。
神经紧绷时并不觉得累,一旦放松下来,疲惫感就如洪水倾泻,将人冲垮。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缓了许久,睁开眼,眸子里满是红色的血丝。
“真累啊。”他感慨了一句,声音很快在空气中消散。
时间紧迫,他也没放松太久。
只是到底没忍住,抬手唤出个水镜,画面里是风枕眠和晏清。
“这样……不太好吧。”风枕眠盯着晏清身边那块空地,别过头,“我去睡沙发。”
“风枕眠!”晏清被他气笑了,“好好的床不睡,你睡沙发?”
他就差把“你是不是有病”直接说出来了。
风枕眠沉默,然后认认真真说:“以前你还小,咱们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可现在你长大了……”
而且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怎么能睡一张床呢?
男人看着这一幕,没忍住笑出声。
“果然不管多少次都是块木头。”他叹了口气,指尖深处,也不知道是在描绘谁的眉眼,“行吧,也该我干活了。”
他起身,月光透过身上的袍子,同他的身影融为一体。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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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枕眠最后还是和晏清躺在了一张床上。
也不是他自愿的,他是硬生生被晏清的藤蔓捆在了床上。
“阿晏……”风枕眠无奈,“你这是耍赖。”
晏清才不在乎那么多,他把风枕眠的一只手从藤蔓中掏出来,然后熟练将自己塞进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我又不是不会对你负责。”
他脑袋在风枕眠颈间蹭了蹭,“而且,你要是不乐意,可以把这些小藤蔓扯开啊。”
风枕眠又不是做不到。
“可那样,你会疼。”风枕眠叹气,“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精灵理直气壮,“谁让你舍不得我疼呢。”
他抱着风枕眠,眼皮开始打架,“别闹了,我真的很困。”
“这几天回精灵之森处理事情,好忙啊……不想当精灵王,我也想当咸鱼……”
晏清声音带着倦意,说到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窗帘将月光阻挡在外,屋子里漆黑一片,不过风枕眠还是清晰看见了晏清的脸。
精灵一族是生命女神的得意之作,每一处都精雕细琢,像个完美的瓷器。
如果瓷器不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就好了。
风枕眠想叹气,又怕吵醒晏清。
挣扎许久,认命似的抱着晏清睡去。
还没确定关系就同床共枕,要是被他的抠门师尊知道,估计得罚他跪好几夜的祠堂吧?
翌日清晨。
风枕眠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之前考试的记忆已经刻在了dna里,那一瞬间,风枕眠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是凌晨四点。
“怎么了?”晏清将藤蔓收了回去,抱着风枕眠在人颈间蹭了蹭,“我好困……”
“你手松松,我去看看。”
记忆回笼,风枕眠感受着手臂上属于精灵的温度,后知后觉感到尴尬。
没睡醒的晏清很听话,乖乖松开手,抱着被子滚到另一边。
风枕眠扶额,把被子拉回来,给人盖好,“说好的长大呢,怎么还是和小精灵一样?”
还是二头身崽崽的时候,晏清就总是不好好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