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他都有些迷茫了。
“抱歉……”黑衣男人朝着喻清笑了一下,声音和刚刚相比虚弱了很多,“我刚刚就是想气一下我男朋友,打扰你们了。”
喻清更迷茫了,“啊?为什么啊?”
他瞅着那白衣男人对黑衣男人挺喜欢的啊。
“这个……无可奉告。”黑衣男人看了眼手里快化掉的棉花糖,又一次道了个歉,“我赔你们两根棉花糖吧,今天谢谢你们了。”
说着,那个黑衣男人居然真朝着卖棉花糖那里走了过去。
喻清对这个发展倍感迷茫,他偏头看了看身边依旧淡定的穆远之,小声问道:“你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需要帮忙,我帮他一下。”穆远之的表情突然松了一下,语气也带着些遗憾,“贺知岁快死了。”
“谁?”喻清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搞得愣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他又反应了过来,“那个黑衣小白脸叫贺知岁啊。”
不对,这才几分钟!
怎么连名字都知道了!
喻清的警觉心顿时又冒了出来,他盯着穆远之看了好一会,确定这人没有任何春心萌动的表现,才终于是松了口气,“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见?”穆远之反问道。
喻清继续疑惑,“看得见什么?寿数这种东西,只有生死薄上才能看见。”
穆远之没有接话,而是朝着贺知岁看了过去。从这人出现在视线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贺知岁身上浓浓的死气。
看来不只是记忆,他的能力也在逐渐恢复。
喻清发觉穆远之最近说的话他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刚想问问穆远之是不是记起来了什么,就看见余光中,正在买棉花糖的贺知岁突然倒了下去!
——
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上蔓延,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苍茫的白。喻清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快要同时失去视觉和嗅觉了。
“他怎么回事?”喻清看着急救室外亮起的红灯,忍不住道:“买个棉花糖也能买晕倒?他这得是多少年没见过棉花糖啊。”
他也很多年没见过啊。
他都没有激动地晕倒。
穆远之本来还在想事情,听到这话没忍住偏过头,深深看了喻清一眼。
那眼神,宛如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干嘛这样看着我。”喻清哼了一声,有点不开心,“我知道他是生病了,胃癌晚期。我这不是调节一下气氛嘛。”
其实主要还是想吸引一下穆远之的注意力。
最近这段时间穆远之总是发呆,而且每次发呆的时候都会皱眉。
“贺知岁的状态不对。”穆远之说:“胃癌晚期,不该是这样的。”
喻清点了点头,想起生死薄上的内容,也严肃了起来,“我觉得最近的生死薄好像不太对劲。”
如果非要说哪不对劲,大概就像用了很久的电脑出了bug,不停抽风。
“或许我应该去看看真正的生死薄。”喻清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
去拿真正的生死薄,就意味着他又要踏入那个地方。
喻清没忍住叹了口气。
还以为过去这么久,自己已经能很坦然的面对冥主的离开了,可一想起来,还是后知后觉地害怕。
在他和穆远之各自烦恼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终于是熄灭了。
“贺知岁的家属在吗?”护士拿着张白色的单子走了出来。
喻清和穆远之对视了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我是,他怎么样了?”
虽然对贺知岁吃穆远之豆腐的事情很不满意,但贺知岁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且,也没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能让病人到处走呢?”护士的脸色并不好看,“病人的身体急剧恶化,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尽力了……家属做好准备吧。”
护士把那张单子递给了喻清以后就离开了,而喻清低头一看……
那tm居然是张缴费单!
贺知岁醒来时,已经是一小时以后了。
喻清骂骂咧咧地缴了费,在心里默念了好多次自己是在行善积德。但和贺知岁四目相对时还是忍不住黑了脸。
他的钱,又一次花在了别人身上。
“是你?”贺知岁看见喻清的时候有些惊讶,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喻清听见这话,上下打量了一番贺知岁。
比起之前在公园见到的时候,现在的贺知岁更符合一个癌症病人。
脸色惨白,骨瘦如柴。
“先不提我帮你交了医疗费的事情。”穆远之被他叫出去买饭了,眼下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喻清连装都懒得装,“你之前,是不是摸到穆远之的手了!”
贺知岁被喻清这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当时他主要是为了气走他的男朋友,并没有想发展第二段感情。
“咳……”喻清顿时收敛了戾气,换上了笑脸,“那就好。急诊抢救费五千,你打算怎么付?”
“转账?”贺知岁小心翼翼地说道,看来他刚刚是真的被喻清给吓到了。
喻清心满意足的收了钱,拉过一旁的椅子说:“咱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