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干什么?”听风踹开了扑上来的厉鬼,“你又不会打架,还是……”
话还没说完,听风听到了「咔」得一声响。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所有的话语随着骨架碎裂而消失,再次变成一堆散架的时候,听风已经说不出话了。
骷髅头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裂缝,紧接着又是「咔」的一声,它彻底碎成了粉末。
——
喻清在进冥界前,心里就一直不安稳。
这段时间他一直联系不上听风和无宥。而因为心中对范明的怀疑,他也一直没有和范明联系。
“冥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喻清抓着穆远之的胳膊,很是不安,“他们既然已经破除灵山的结界,肯定也不会放过冥界的封印的。”
尤其是之前封印已经被破开过一次了。
“别怕……”穆远之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能和喻清感同身受。
他握住喻清颤抖的手,安慰道:“冥界不比人间,就算你不相信听风和无宥,总归该相信冥主吧。”
“希望吧……”喻清加快了脚步。
踏入冥界的领域时,喻清几乎分不清这里究竟是人间还是冥界。
乌泱泱的怨气填满了空气,凡是视线所能触及到的地方,除了黑再没有其他颜色。
喻清愣了一下,不安的情绪再次翻涌。
他几乎是冲进了那片黑雾中,可看见里面的场景时双腿又和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都迈不开。
眼前,是比人间更加惨烈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喻清看着满地的鬼魂尸体,指尖微微颤动,“他们……为什么……我离开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
他比不过离开了几天啊。
“喻清……”穆远之皱了皱眉,察觉到喻清不太正常的情绪波动,急忙道:“冷静点,喻清。”
这几天喻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穆远之心里压着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
喻清没动,只是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喉间甚至发出了些难以控制的「嗬嗬」声。
他僵硬着脖子歪了下脑袋,眸色逐渐变成了赤红色。而脑海中,还在不停响起之前心魔境中,那个冥主说的话。
“你就是这么守护冥界的吗?”
不带感情的质问一遍遍在脑海中响起,就在喻清感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突然落入了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怀抱中。
穆远之身上的雪松味涌了过来,不过片刻就填满了喻清的呼吸。喻清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渐渐被压了回去。
“冷静点喻清。”穆远之又重复了一次,抬手拍了拍喻清的背,“没事的,我在。”
喻清犹豫了好几下,还是朝着穆远之伸出了手。他头埋在穆远之的肩颈处,闷声道:“我挺冷静的。”
就是最近可能步入了更年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喻清想着,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之前出现过的那个灰色印记早就消失不见了,可那股刺骨的寒意却留在了骨子里。
他依旧会觉得自己的那只手很凉。
“走吧……”喻清又吸了一口穆远之身上的味道,这才从人怀里退了出来,“冥界成这样他们都没联系我,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是那个黑袍人来到冥界,只怕听风和无宥已经出事了。
穆远之点了点头,还是拉过了喻清的手。
两个冰凉的掌心相触,喻清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穆远之的侧脸,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算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冥界虽然一向不及人间热闹,但也从未如此冷清过。
喻清被穆远之拉着从这条自己已经走了好几千年的街道上走过,头一次觉得这里这么陌生。
“他们……”喻清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怀疑,“现在冥界还有活着的鬼吗?”
“别自己吓自己。”穆远之路过忘川河时朝那边看了过去,今日的彼岸花似乎格外刺眼。
喻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这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他顿时顾不上自己要说的话,直直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穿着白衣的无宥浑身是血,手中的那柄剑上出现了许多裂痕,一看就已经撑到了极限。
而他对面,是穿着黑袍,一脸冷漠的范明。
“范明……”无宥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嘶哑。他似乎是想站起来,可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以至于才刚刚起身就又一次跪在了地上,“你居然真的是那个叛徒。”
范明没搭理他,迈着步子缓缓朝着无宥走了过去。他指尖出现了几条血色的线,“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此刻的范明和记忆中完全是两个人,无宥刚抬起头想说些什么,那些血色的线竟是缠在了他的脖颈上。
“呃啊……”无宥呼吸一滞,一种气管被切开的痛觉传入脑海。
偏偏面前的范明还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我是学医的吧。”
他指尖血线缠绕,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还挺像小说里那种深藏不露的大反派。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去。”
无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偏偏范明看见他这个反应时,眸中兴奋之色更甚,他甚至开始比划着,下一步要从那里下手,“要不,我先把你切成九百九十九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