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坐起来,瞥了一眼亲密的二人,问:“话说你这徒弟怎么还这么粘你?”
黎宿伸了个懒腰,继续说:“跟带儿子似的,小师弟你平时别太惯着他了啊,一点当师尊的威严都没有。”
“再说了哪有徒弟天天跟在师尊身边跑的?”
沈弃听了这话垂下长长的睫毛,似乎有些委屈。
江岁晚拉着人走到他面前坐下,“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他哪句话。
江岁晚想了一下,觉得三师兄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沈弃的经历又和平常人不同,他自然是要多亲近些沈弃的。
黎宿看着江岁晚清透疏离的眼眸,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他不满的伸出手在江岁晚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师弟!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江岁晚伸手把落在他头上那只手扒拉下来,“嗯,师兄,我知道了。”
沈弃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到黎宿伸出的那只手上。
黎宿漫不经心的笑起来:“好了,听进去就好。不逗你了,说正事,你那小徒弟治疗估计要个四五日,他放我这没问题吧?”
江岁晚还没说话,就感觉身旁的小孩紧张的攥住了他的衣摆。
江岁晚低头,拍拍沈弃单薄的肩,安慰似的说:“没事,你三师伯很好相处的。”
沈弃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江岁晚无奈,“乖,好好治病。又不是不要你了。过几天师尊会来接你的。”
沈弃这才乖乖点头,他恋恋不舍的松开江岁晚的衣袖,“好。”
黎宿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榻上,病气沉沉的苍白脸上含着丝戏谑的笑。
小师弟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啧,这哪是养徒弟啊,分明就是养儿子。
江岁晚又哄了会儿沈弃才离开了。
沈弃不舍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黎宿走过来,漫不经心的把手放在沈弃头上,“好了,你师尊都走了,别看了。”
沈弃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道:“嗯。三师伯,那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小孩此时面上没什么表情,黎宿对上他覆着浓稠死气的眼神愣了一下。
随即,他饶有兴致的笑起来:“啧,这么急啊?”
沈弃眼神沉寂,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见沈弃闷闷的没回话,黎宿状似不经意的对他说:“也不知道小师弟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好了,说正事。手伸出来给你把个脉。”
沈弃听见“师尊”这两个字才看向他,眼睛弯起来,笑盈盈的乖乖道:“好的,三师伯。劳烦三师伯了。”
黎宿手指轻轻搭上沈弃瘦弱的手腕。
啧,这小孩变脸真快。比二师姐还能演。
说起二师姐,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嗯……改天抽个时间去嘲笑她一下吧。
黎宿一边把脉一边思绪飘飞。
这脉象,嗯……嗯?!怎么有两个人的生命体征?!
黎宿表情微变。
沈弃见状,疑惑道:“三师伯?”
黎宿皱眉,没有回答他。
哦,现在又正常了。
刚才那奇怪的脉象仿佛只是他一瞬间的幻觉。
……难道是因为他分心的缘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他分心了,那脉象也绝对不是错觉。
沈弃这小子水挺深啊。算了,先不告诉小师弟吧,免得他担心。而且万一刚刚那是个乌龙呢?
还是等他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搞明白了再告诉小师弟。
要是沈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是身上存在危险,那他决不能留在小师弟身边。
沈弃看着黎宿眉头越皱越紧,疑惑的问:“三师伯?可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黎宿俯视他,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沈弃浅笑天真的清澈瞳孔下,是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沉沉死气。
但这死气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很多时候,他自已也是满眼死气,一副活不起的鬼样子。
算了,再观察观察,要是他真对小师弟有恶意的话就打一顿撵下山去。
这样想着,黎宿摇头,“没事,你放心,你心脉受损不是特别严重,很好治疗。”
“哦。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吃师尊给的药。”沈弃一提到他师尊,笑意就变得格外纯粹:“三师伯,我们可以尽快开始治疗了吗?”
他不想和师尊分开太久。
“可以,不过要缩短治疗时间的话你可能会很疼。”
“没关系。劳烦三师伯了。”
“嗯。”
…………
清玄峰。
江岁晚找到裴书宴的时候,他正在院外看书。
裴书宴见江岁晚来了,放下手里的书喊了一声:“小师弟。”
江岁晚:“大师兄在忙吗?”
“没有,在看一些宗门琐事。”
江岁晚点头。
裴书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问:“小师弟是来为二师妹求情的?”
江岁晚摇头,“……其实我是好奇大师兄那天看到了什么。”
大师兄平时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不爱动怒。
这次气成这样,估计二师姐那本大师兄的同人本……很离谱。不然大师兄也不会轻易下这样重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