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翘了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很是期待的某个小鬼的眼神几乎黏在了谢仪身上,也发现了无声坠落的泪滴,只是外表看上去幼稚罢了,她并没有开口点破女子此刻突如其来的脆弱,只是起身去拿了治晕眩呕吐的药物,又烧了开水,等着一会儿放凉。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忙活着的俞忘越,身子很是高挑,明明比她小了五岁,背影看上去却很是可靠,一个恍惚间,谢仪仿佛看见了那个女子,并不是很宽的肩背起了火海中行动不便的她,温暖又安心。
摇了摇头,一向不注重口腹之欲的女子居然把面吃了个干净,有了力气,谢仪站了起来,问:“你吃了吗?”
没有再撒谎,毕竟确实挺饿的,俞忘越揉了揉肚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我等会儿下楼去看看吧。”
“想吃什么?我下楼去给你做,虽然可能不如白雾做的,但至少能吃。”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开玩笑的话语被记到了现在,俞忘越尬笑两声,看向表情淡淡的女子,气色恢复了红润,不再那么苍白,虽然挺想吃谢仪做的饭的,但怎么能让病人为自己去跑厨房呢?
正在想着拒绝的理由,门却被敲响了,外面的嗓音很是温和,“是我,清安。”
屋内的二人对视一眼,俞忘越先行去开了门,只见黎清安手中端着一个盘子,应该是她们打包带上来的晚餐,每个菜都留了一份,是给某个只知道关心谢仪却忘了自己的幼稚鬼的。
“诶,清安姐,这是给我的吗?”
“嗯。”
笑着把盘子放到了距离谢仪有些远的餐桌上,黎清安招呼着俞忘越坐了下来,又把盘子上的水杯递给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子手中,“小鱼让我给你的药,喝点吧,明天就要进沙漠了。”
愣愣地接过药片,就着温水喝了下去,谢仪低下了头,总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性格原因,她不太愿意欠别人的,刚刚主动提她去做饭,也只是想和俞忘越“扯平”,现在没了能为她做事的理由,甚至黎清安还带着她和余渲的好意过来了,情感障碍的女子垂下了凤眼,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注意到了她的情绪,黎清安顿了顿,道:“越越,现在天气冷,你这湿着头发,小心感冒。”
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拿起了突尼斯最为出名的brik,外面的酥皮很脆,俞忘越咬了一口,唇角沾上了淡淡的油光,“没关系,我一会儿吃完就去吹头发。”
反倒是谢仪,不同于黎清安害怕被她闻到这油腻的味道,她并无不适地走了过来,看到了餐桌下面的插头,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一向清冷疏离的嗓音里居然多了一丝欣喜,“你吃吧,我来给你吹头发。”
“诶?”
待遇这么好的吗?!
没有开最大档,温柔的风在身后缓缓吹过来,修长纤细的指在墨黑色的发中不断穿梭,可以感受到柔软的指腹时不时地按压自己的头皮,舒服到如同一只被摸舒服了的大狗狗,俞忘越吃得更开心了。
算是一手促成了两人的亲密,黎清安面上也露出了笑意。
一开始,其实她才是被看戏的中心,所有人都想知道她与余渲会发生什么,但早已经放下了不该有的深情的她,逐渐看起了两个朋友的好戏。
先说唐今和凌白雾,两人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清,她端着餐盘来找俞忘越前,还看到了冷艳的女子被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的年下压在墙角,不知道又在争执什么。
再就是谢仪和俞忘越,认识了大影后六年了,十七岁的时候,她眼前的女子就已经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了,不同于自己只是长得凶,看上去不好惹,谢仪天生一副清冽贵气的模样,却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但是,那个时候已经对余渲动心了的自己能看出,谢仪的心底,一定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毕竟,她们女团时期在偶尔茶余饭后谈到“心上人”这个话题时,谢仪流露出的悲伤,与自己一模一样,那是一种无望的、却无法放弃的自我挣扎。
可,就是这样一个六年来和自己也只是只言片语联系的清冷女子,却在面对俞忘越时失了分寸,展现了从不曾有过的生动情绪。
打电话让工作人员来收了餐盘以及之前的碗,黎清安和两人道了“晚安”后就离开了,虽然内心是想知道她们是怎么度过这同床共枕的一晚的,但到底还是不能躲别人床底下。
回到了和唐今一起的房间,大小姐已经洗完了澡,臭着一张脸靠在床头,黎清安失去的笑容又回来了,她靠在了另一边的床头,道:“怎么?又和白雾吵架了?”
“你看戏的眼神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
吃饱喝足了,又到了晚上,确实该睡觉了,但是,俞忘越回头看了一眼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是自己很喜欢的谢仪,内心的感觉虽然不能说是期待,但也绝对不反感。
不过,谢仪肯定是不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的。
很是自觉地去刷了个牙,俞忘越抿着唇,打算去抱一床被子到沙发上,虽然睡上去也挺软的,就是太短了,自己缩起来的两条腿真的很憋屈。
同样在刷牙洗脸敷面膜,谢仪透过镜子看到了委屈巴巴地要去睡沙发的小鬼,放下了洗面奶,她低下了嗓音,“睡床吧,天气冷,别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