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但,我也要说清楚,因为‘能力’问题,鹿角牌的‘传递’是有限制的。”“通讯没有限制,但‘传递’最多每三天一次,鹿角牌是有负荷上限的,用多了它会因为过载而坏掉。”
“这块牌我特殊加工过,耐摔耐砸,非常皮实,不需要这样。”见奥罗巴斯过于珍视的模样,秦和瑟赶紧出声提醒。
“好。”奥罗巴斯嘴上答应,但身体却很快速的从杂物堆里抽出一块皮草,三下五除二做出一个过于贴合玉牌的小包,将它小心地装了进去。
两人达成了一致,奥罗巴斯还是带上了艾德立,跟着乌库再次进山。
此次采矿之行大约为一到两个月,在此期间,秦和瑟会留在驻地,整理资料,看守资源,和跟小狐狸做游戏。
少了三个人,日子一下子无聊起来,秦和瑟扒拉着铺满地面的纸张,没来由感到一丝烦躁。
可能是不太适应吧。
秦和瑟撅起嘴唇,潜进意识之海里,把好不容易“加完班”,准备好好摸把鱼,睡个好觉的小红薅了出来。
“快,陪我聊聊。”秦和瑟没有丝毫打扰人休息的负罪感,摇着小红歪歪扭扭的龙身,问道:“你之前说的,我在逃避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啊。”小红不难烦地拍走对方罪恶的手,敷衍地说道。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意思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的意思啊,不让能有多少意思能意思?”
“可这字面意思又是什么意思?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几个意思?”
“啊啊啊姓秦的!你跟我玩语言听力哪!别给我装!”
不轻不重的尾巴扫在秦和瑟的脸庞,小红落在杂乱的线稿前,眼睛里写了满满一行字:
你早就明白了还装什么装?
“……我是真的不太明白……”秦和瑟毫无形象地盘坐在地,满是小动作的手在废纸上划拉着,眼神迷茫。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逃避?我又在逃避什么?”
“你在逃避你对奥罗巴斯的感情。”
“……”
秦和瑟转过目光,石碑尽职尽责地散发着温暖的热,地上的线稿杂乱无章,和他现在的心思一样,理不清,也说不出。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秦和瑟敛下双眼,手上的线条更加杂乱。
“昨天你提醒之后,我仔细的梳理了一下,感觉……确实有些奇怪。”
“就拿我帮他摆脱命运之死这件事,照理来说,我不应该掺和的。”
“我应该会拿着他给我的摩拉,在他离去后,用十年时间,让海祇不再需要神明。”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这么做,但未来海祇会有怎么样的发展,或者会不会因为触犯某种‘禁忌’,被上面抹杀,这都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还有,他当时要跟着我,我完全可以‘欺骗’他,让他与我分道扬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关系诡异。”
“我其实分不清,奥罗巴斯他到底是真的毫无感觉,还是故意与我拉扯,态度奇怪,若近若离。”
一朵纷乱的花在纸上出现,秦和瑟放下已经被自己捏断的笔,撑住变得沉重的头。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在我看来,你要不先试探一下奥罗巴斯的态度?”作为秦和瑟的“龙”头军师,小红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你自己都说了,你摸不清奥罗巴斯的态度,那就去试探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呢。”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奥罗巴斯如果真的对我有意思,为什么‘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红被他问的一愣,又立刻反应过来:“祖宗!你忘了你已经把‘钢印’卸了吗?都没有限制了,为什么要提醒你?”
“哦,对哦。”秦和瑟挑起眉头,认真思考一下,刚刚舒缓一些的额头再次皱在了一起。
“所以现在……去试探奥罗巴斯?先搞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对吗?”
“对!”小红猛烈地点头,就像是在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一样,比任何人都着急:“找一个契机,把话说清楚,这样也省的咱们在这里疑神疑鬼了。”
“我已经不指望你能自己开窍了,所以现在迂回一下,看看你和奥罗巴斯的关系再说。”
“总要打开盒子看看,才知道猫是死是活。”
……
三天后,夜晚的驻地安静无声,狐狸们已经入眠,世界似乎就只剩下秦和瑟一个人,光芒之外是无尽的漆黑。
鹿角牌闪烁着温和的光,随着如呼吸一般的规律的闪烁,一个身影被渐渐勾勒,最后轻巧落在地上。
感知逐渐适应这个“虚拟”的躯壳,奥罗巴斯睁开眼,见到一个非常奇怪的椅子,和瘫在椅子上的秦和瑟。
椅子很宽很大,可以坐下两个人,靠背倾斜向后,下面没有支撑,而是依靠上方的横梁吊起,微微摇晃,好不惬意。
“来了?”秦和瑟揉了揉眼,似是刚睡醒地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过来。
奥罗巴斯没有多想,非常自觉地坐在椅子上,椅子晃动几下,再次恢复原样。
两人心照不宣,聊起了这三天里的见闻,像是寻常朋友一般,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