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来请两人下楼用早餐,说老爷子在等着两人用餐。
扶软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好和陆砚臣一起下楼吃早餐。
孙雪薇也在,只不过她没像以前一样坐在主座,而是陆港归坐在主位上。
“爷爷,妈。”扶软乖驯的叫了两人。
陆港归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两人坐在了孙雪薇的对面。
陆港归打量着两人,问陆砚臣,“退烧了吗?”
“嗯。”陆砚臣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陆港归又问扶软,“小软呢?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谢爷爷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语调温软,听她说话总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陆港归原本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连连点头,“那就好,身体受伤就会伤了元气,还是得好好调养才行,小明,回头你去给四少奶奶取一些补品来,我记得有一些不错的山参,你记得取来。”
“好。”小明记下了。
孙雪薇睨了一眼扶软,难掩眼底的妒意,“也给州臣取点吧,他伤得比较重,比小软更需要调养。”
小明看了看陆港归,见陆港归点了头,这才回应,“好的,太太。”
人到齐了,陆港归示意上菜。
早餐比平日要丰盛不少,佣人一道道的上着,其中一道凉拌小西芹就放在了扶软面前。
陆砚臣原本挺散漫的,似乎心思并不在早餐上,一直在玩着手机。
却在佣人把凉拌小西芹放在扶软面前时出声提醒,“这个撤了。”
佣人不解,以为是菜式做得不合他胃口。
陆砚臣解释道,“她对西芹过敏,吩咐厨房以后取消和西芹有关的所有菜式。”
一旁的扶软想解释什么,可陆砚臣话都说出去了,她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但心里的感觉挺微妙的,很意外陆砚臣会记得这事儿。
那日在侯家,她看不惯侯正浩和苏敏那虚情假意的样子,就故意说自己西芹过敏。
实际这是她信口胡诌的,陆砚臣却记下了,还当着陆家人的面儿吩咐厨房禁止西芹出现在餐桌上。
这是她头一次,在陆砚臣这里感觉到了底气。
孙雪薇对此颇有微词,可陆港归都没发话,她自然也不好发话。
早餐很微妙的进行着,扶软和往常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默默吃饭。
陆砚臣依旧吊儿郎当。
到是孙雪薇有些沉不住气,几次都试图提起陆州臣手上项目的事,却都被陆港归以食不言寝不语给打了回去。
直至早餐结束,陆港归才对陆砚臣说道,“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一同去集团吧。”
陆砚臣费解的看向他,“我跟你去集团做什么?”
「-陆砚臣: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全信了。」
第三十一章 :报应,全是报应
“你二哥生病住院,手里的项目没人接手,你去接手。”陆港归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孙雪薇脸色便更难看了。
陆砚臣这会才反应过来,难怪孙雪薇一早上脸色都很臭,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爸,我觉得你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砚臣从来没接触过集团的事,州臣负责的又是公司比较重要的项目……”
陆港归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谁不是从新手开始的?”
“那不一样,州臣学的就是商业运作,又是国外名牌大学,起点就比砚臣高。”
谁知老爷子并不买账,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老二在国外是个什么情况,你比谁都清楚,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孙雪薇见没能动摇老爷子的决策,又把矛头对准了陆砚臣,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砚臣,你怎么说?你确定你能担此重任吗?”
陆砚臣态度依旧吊儿郎当,“爷爷,我可能不太行。”
陆港归冷睨了他一眼,说道,“是小软提议让你去试炼的,你确定不试试?”
闻言,陆砚臣长眉挑了挑。
被点到名的扶软放下牛奶杯不疾不徐的道,“实在是不行就别硬上了。”
这一语双关,让陆砚臣眸中笑意涌现,闪闪烁烁有些耐人寻味的开口,“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我可不能辜负了媳妇儿对我的期望。”
扶软被他这一声媳妇儿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旁的孙雪薇眼见大局已定,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碍于老爷子在,没好发作。
吃过早饭,扶软本打算去后院照顾那颗柠檬柚,却被陆砚臣拉着帮他挑选衣服。
“你觉得这套怎么样?”陆砚臣换上一身银灰色西装从更衣室出来,整个人斜斜地往门框上靠了靠,摆了个姿势噙着笑问扶软。
扶软本来挺心不在焉的,浅看了一眼,浅眸微微一诧。
妖孽二字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男人被银灰色的西装衬得愈发俊逸,闲闲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绝佳风景。
见扶软没说话,陆砚臣打了个响指说,“就这套了。”
不需要评价,她的反应就能说明一切。
扶软保持沉默,默默收回了视线。
怕再给这男人两分眼色,他就能开起染坊来。
“你不送送我?”陆砚臣见她拿了外套要出门,急忙问道。
“你找不到路?”扶软反问他。
陆砚臣被怼得心口一堵,“丈夫出门上班,妻子不应该送一送吗?”
扶软想了想他这句话,问,“你觉得我们算夫妻吗?”
这下陆砚臣答不上来了。
扶软径直的出了门,徒留男人原地懊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报应,全是报应。
而且这报应,他还得乖乖受着。
半晌,房间里响起陆砚臣无比坚定的声音,“早晚会是夫妻的。”
扶软去到雁园,陆港归正在柚子树下背着手仰着头打量着果树,小明跟在一旁。
主仆二人都没看见扶软,正在说着话。
“刚刚老爷让四少去集团上班,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一听是四少奶奶提的建议,他又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还是四少奶奶的话管用。”小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老爷子轻哼了一声,“是该有人管管他了。”
“没准结了婚,有四少奶奶约束着四少爷,他或许能收收性子。”小明还为这个说法想了个合适的形容词,“成家立业。”
老爷子叹了口气,“希望吧。”
“我觉得四少奶奶人挺好的,跟那些千金小姐不太一样,和四少爷很般配呢。”
扶软适时出现,到底是不想听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爷爷。”
陆港归回头看见扶软,表情都温和了不少,见她手里拿着种花花草草使用的工具,便说道,“你来啦?小明说你每天都来照顾这柚子树,你把它照顾得很好,辛苦了。”
“我没觉得辛苦。”不是扶软谦卑,而是她真心不觉得照顾花花草草果实树木会辛苦。
以前住在乡下,她就喜欢这样搬花弄草的,本以为来了云州,可能没什么机会做喜欢的事,没想到陆家会有这么大一个雁园。
照顾这些花花草草于她而言,其实是一种治愈,能抚慰人心,所以她并不觉得辛苦。
陆港归也看出她是真心喜欢做这些事的,对她颇有些欣赏,“对了,之前让砚臣送你的那个绞丝镯子,你还喜欢吗?”
扶软怔了怔,那镯子是爷爷送的?
那她岂不是误会陆砚臣了?
“喜欢。”扶软温声回应。
撇去其他不说,那镯子本就精致好看,扶软一眼就喜欢上了,只不过对陆砚臣有些误会,才没收的。
“那怎么不见你戴?”
“那镯子贵重,我怕弄坏了,就放着的。”
陆港归也是随口一问,见她喜欢也就安了心,又问她,“之前让你帮着照顾果树的时候,你怎么没说明身份?小明还误以为是家里新请的佣人,说话万一有失分寸。”
“小明跟着爷爷多年,自然不会说出有失分寸的话,而且我觉得身份地位只是个代号,是做给旁人看的,反而是人品更重要一些。”
陆港归神色顿了顿,头一次认真打量起扶软来。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叫通透的性质。
这很难得。
他纵横商海多年,浮浮沉沉几十载,深陷在这片浑水里,早已不知通透为何物。
却没曾想会在一个才年过二十的小丫头身上,看到了很难得的东西。
“你才刚出院,不用急于照顾这果树,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陆港归又关切的叮嘱了一遍,再吩咐小明,“以后多顾着点四少奶奶这边,重活脏活别让她干,知道吗?”
“知道了,老爷。”小明到是很乐意这个差事。
“你们忙,我得去集团了。”陆港归跟两人道别后离开。
扶软目送他离开后,才着手开始准备照料果树。
谁知才刚拿上铁锹,就被小明叫住了,“四少奶奶!这种重活交给我来做就好!你在一旁指挥就行!”